神采奕奕,抖抖嗖嗖,足下帶風,虎虎生威的朝這邊走來。隔著老遠就對白曜伸出手。
“真沒想到,竟然把白爺給驚動了,罪過罪過。”
給白家遞帖子的時候,他還以為不會搭理這事,或者隨便派個人來看兩眼就完,沒想到白曜會親自來這裡,那可真是心潮澎湃,非一句受寵若驚無法形容。
白曜在他手上簡單握了下,松開,冷淡道:“客氣了。”
江渝忍不住挑眉瞥他,懷疑這人是不是有精神分裂?那張臉能直接從六月酷暑轉到三九嚴寒,簡直比翻書都快。
老爺子絲毫不覺的熱臉貼了冷屁股,依舊精神抖擻笑著,看向江渝,歪著頭客氣問:“這位先生是?”
他經年累月養成笑臉迎人習慣,職業性假笑掛起,主動伸手。“我是白爺的助理。我叫江渝,江流入海的江,矢志不渝的渝。”
“哎哎哎,你看我這眼神。”老爺子一聽忙用雙手抓住。
白家那是同行業巔峰存在,所有人都得仰他們鼻息,誰讓人跟冥府那邊有關系呢。江渝主動伸手堪稱紆尊降貴,當即拍馬侃侃。
“先生一看這模樣就不同尋常,年少有為,將來肯定能成大氣候。”
“借您吉言。”江渝禮貌笑。心道這老爺子還挺精神,這麽大年紀了,耳不聾眼不花,不僅腦子轉的賊靈活,連馬屁也拍的叮當響。
白曜掃過他一直緊握的手,擰了擰眉頭。“有什麽話進去說。”
老爺子忙拍腦袋。“哎哎哎,瞧我光顧著說話了。”
“大家都在裡邊等您了,二位這邊請。”說著,蹭蹭走到前邊引路。
江渝見他腿腳比自己都利落,好似喝了八百盒腦白金一樣精力過剩,突然覺得那根拐杖有些多余,果然是用來看的。
老爺子剛才說“大家”?
試探問:“除了我們其他人都到了嗎?”
那老爺子半轉過身,邊走邊熱情道:“到了,秦家,謝家,葉家這幾個老家族都到了,都是家主親自帶人來的,還有幾個二十幾歲的小年輕,老早就到了,跟村裡姑娘可聊得來了……”他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了。
健談的人就是有這麽個好處,你問他耗子窩在哪?他能把裡邊幾隻耗子都下了什麽崽,再按公母論資排輩給你挨個說一下。
“江先生,你結婚了沒?”老爺子突然炯炯看他。
“啊?”在他問出口同時,江渝明顯感覺背後有隻微涼的手正緩慢摸上腰,停在腰帶外邊。
後背不由繃緊,強烈的求生欲迫使他假笑著點頭。“結了,佳偶早成。”
“哎,那可惜了。”老爺子感歎惋惜。
那隻手又打了個圈,有些意猶未盡的撤了回去。
他松了口氣,有些無奈。自己的婚事真是讓這些南阿姨北大爺的東公西婆還有白爺操碎了心。
“哦,對。”老爺子恍然道:“江先生也來了。”
江渝:“江先生?”
老爺子解釋。“不是您,是另一位,也姓江。”
第26章 村子裡的危機
剛才那些家族都聽白曜說過了,可這個八百年前跟自己同一家的江先生是什麽人?
他還沒問,老爺子就已經開始滔滔了。
“這個江先生啊,原本是葉家家主的關門弟子,後來不知怎的就成了秦家老毒物的義子了。如今脫離了秦家,自立門戶。
從他微妙的稱呼變化中看得出,這幾家人好像關系還不錯。
白曜微微側頭,湊近他耳朵。江渝下意識要躲又被他早有防備的摟住腰帶了過去,他的動作很隱蔽,老爺子又在前邊自顧自的口若懸河。
用僅有兩人聽到的聲音小聲道:“他就是石峰,是這個村裡最年長的人,村民們都尊他一聲石叔。”
石叔?江渝感受著他故意噴在耳邊細癢的氣流,突然轉過臉,帶著尾音軟軟喊了句:“白爺~”
白曜微愣,顯然沒料到他這手。
江渝一把推開,忙趕在他發作前逃了,快走兩步前後拉開距離,跑到老爺子身邊不動聲色拿他作掩護。
這大庭廣眾的,白曜只能盯著那撩完就跑的人又無可奈何。
穿過那片廣闊田地,三人來到村口。那裡豎著塊一人高的石碑,坑窪裡冒出不少毛茸茸青苔,看樣子有些年頭了,上邊用看起來像篆書又有點像甲骨文的字體歪歪扭扭刻了“孟石村”三個字,字跡斑駁年代久遠。
漢語言專業學生江渝職業病犯了,對著那個石字下的三角口道:“你這字……結體不太對啊。”
“啊?”石叔茫然。“啥體?”
“沒什麽。”
算了,也說不上來,他看那字就像是看著蒙娜麗莎戴了支點翠簪子,有種專業素養下才會察覺到的不和諧的怪。不過這石頭看起來起碼得五六十年的,那落後年代,在這封閉村裡基本上沒個文化人,能寫對就不錯了,還要啥自行車。
白曜攬住他肩膀,把站在石碑前的人往前帶。“快走吧,江王子。”踏上台階,自己卻又回頭看了眼那碑,嘴角挑了挑,笑的有點詭異。
江渝推掉那隻鹹豬手,自從昨晚一切挑明後,這人就好像解開了什麽封印,愈發撩騷。
石叔引著他們順老舊石階往上走。他四下看了看,這村裡房子排列很奇怪,並不是尋常簡單的接連,相反,這村裡沒有任何兩座房子是連在一起的。都有一定的傾斜,形成三角夾道,由此組成圓環,環環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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