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錚大度道:“沒事沒事,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江硯笑道:“看來赫連兄是得到那顆龍珠了,恭喜赫連兄。”
蕭綰心思敏感,一聽到江硯提起龍珠立刻警惕起來,江硯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是在有意替謝慈試探自己,還是想要為謝慈出氣?
“這都多虧了蕭姑娘,”與蕭綰的事赫連錚沒有說太多,他問江硯,“對了,江兄弟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江硯道:“其實是我想進生死境裡一趟,我的修為比不得蕭族長,所以想打聽一下生死境裡情況,多做些準備。”
赫連錚聽了這話下意識想問他進那生死境做什麽,沒等他開口,江硯自己就補充了一句:“我進生死境的原因實在是不便同赫連兄說明。”
赫連錚看向蕭綰,江硯要求的人是蕭綰,他不能幫蕭綰回答。
謝慈在後面聽得直想打哈欠,江硯是有什麽大病吧?就為了這麽點事把赫連錚從塗山叫過來,還帶著一隻狐狸來,在蒼雪宮掉了毛他來打掃嗎?
坐在貴妃榻上的假謝慈此時同樣也是一副不耐煩的表情,赫連錚收到的那一隻紙鶴多半是出自這假謝慈之手,只是他為何會幫江硯的忙?
謝慈盯著他看了半天,什麽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蕭族長願意為在下解惑嗎?”江硯的模樣看起來甚是誠懇。
若是沒有生死境裡的那一樁事,蕭綰現在肯定要好好折騰折騰江硯,但她心虛,底氣不足,比起報復回去,她更想知道江硯和謝慈兩個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如果江硯和謝慈知道是自己從他身上拿的龍珠,沒理由到現在還不拆穿她。
她心中的疑問太多了,又不能明著問出來,隻含糊道:“謝宮主不知道嗎?”
江硯回頭看了昏昏欲睡的“謝慈”一眼,蕭綰的這個問題很是莫名,又想到蕭綰上次來蒼雪宮被謝慈譏諷一番,江硯當下覺得自己明白蕭綰的心思,他神色淡了些,回道:“他怎麽會知道?”
“是嗎?”蕭綰唇角含笑,將信將疑。
江硯道:“蕭族長若是不願說也沒有關系的。”
“謝慈”大概是覺得這裡太無聊,他從榻上起身,向偏殿走去,江硯與蕭綰僵持在原地,赫連錚稍作猶豫,跟了過去。
他師弟心裡肯定藏著事,他們兩個可以好好聊聊,也許他能幫他些什麽。
謝慈跟在他們的身後,觀察著假謝慈,不怪赫連錚與江硯看不出來,他與他實在是太像了。似乎只要他願意,他就可以徹頭徹尾取代自己,沒有人會知道真正的謝慈已經死在生死境裡。
謝慈覺得好笑,書上說這世上的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如今看來,好像不是這麽回事。
這世間是否有一個人,能夠一眼看出那不是他。
如果李青衡還在,他會認出他嗎?
不知不覺間,他們來到謝慈的寢殿,假謝慈走在前面,伸手推開門。
他身後的赫連錚開口道:“阿——”
他的一聲阿慈還沒有叫出口就被“謝慈”打斷,他側頭瞪了赫連錚一眼,警告他說:“不許叫我阿慈。”
他凶狠的樣子讓謝慈自己都有些迷惑了,這真的不是他謝慈本人嗎?
赫連錚不想為這點小事再跟“謝慈”吵起來,他緊跟在他身後,趁他要關門的時候厚著臉皮擠進寢殿,問道:“你到底怎麽了?是誰惹你生氣了?怎麽師兄每次見你你都拉個小臉?跟師兄說說,師兄給你開解開解。”
“謝慈”揉了揉耳朵,回了他一句:“管好你自己吧。”
赫連錚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反駁道:“我怎麽了?我這看起來不比你好多了?”
“那是誰進了人家禁地差點沒命?”
赫連錚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回道:“一個小小的意外,我現在好好不是好好站在這裡嗎?”
“謝慈”站在那裡,沒有看他,也沒搭話茬。
於是赫連錚故意重重地歎了口氣,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效果不太理想,他訕訕環顧四周,地上鋪了一張猩紅的毯子,厚實又暖和,香爐升出嫋嫋青煙,於日光之下消散,他這個小師弟向來會享受,倒不用擔心他會虧待了自己。
不過赫連錚還是覺得這裡與從前不大一樣了,他回憶了一會兒,問道:“牆上的畫呢?我記得之前這裡掛了挺多師父的畫像的,你都給收起來了?”
赫連錚上次進到這間屋子還是四年前蒼雪宮剛創立的時候,一進門就看到半面牆上全是李青衡的畫像,當時赫連錚大為震驚,隨後感慨怪不得師父更心疼他,自己就沒有師弟這個覺悟。
“燒了。”
而現在,“他的師弟”這樣說道。
“燒了?”赫連錚下意識皺起眉頭,又想眼前之人可能是在同自己開玩笑,問道,“好好的畫怎麽給燒了?”
“看著心煩。”他說。
赫連錚看著眼前神色冷淡的“謝慈”,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想不到有一天小師弟居然會把師父的畫像都給燒了。
“你真給燒了啊?”他又問了一遍。
“謝慈”懶懶地看了赫連錚一眼,沒說話。
赫連錚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在心中默默歎著氣,師父呦,師弟他好像開始叛逆了,要不你給他托個夢管一管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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