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狩獵,又能為民除害,傳出去也是一場佳話,因而皇上也極為高興,甚至沒有注意到,池簌的自稱一直是“我”,而非“奴才”、“小人”等。
他道:“先前朕說許諾的震天弓自然應當賞賜於你。只是自來使用此弓者無不是世家子弟,功勳貴胄,帶著它立下赫赫功勞方不辱沒,你卻是白身,這樣罷……”
皇上正在沉吟,應翩翩便已經到了,笑著走過去行禮道:“臣應玦,見過陛下。”
皇上便笑道:“應玦,正好你來了,朕想跟你要個人,你舍不舍得啊?”
【警報:反派陣營重要成員面臨搶奪危機!請宿主提高警惕!】
應翩翩看了池簌一眼,說道:“陛下是說韓小山嗎?”
皇上道:“今日他殺熊立功,朕看如此英雄只能拘於後宅之中,實在可惜,打算封他個官,你舍得嗎?”
皇上這話一說,周圍的人都不禁暗暗皺眉,其實頗為不讚同,畢竟本朝之中,尚無一名侍妾竟然可以受封官職的先例。
但皇上自己就是宗室旁支得了大位,一向不重禮法,而且厭煩有人以此勸說,在場的都是他較為重視的臣子,一時之間不願掃興,因此誰都沒有開口,只等著應翩翩回答。
池簌也不禁向著應翩翩看去。
應翩翩道:“陛下,臣之妾自有風骨,氣概慷慨,臣也是敬之重之,此事還需問過他自己的意思。”
【宿主消極應對危機,反派陣營重要成員韓小山正在脫離中……脫離成功後,反派陣營勢力減弱,相關經驗值即將遭到扣除!】
應翩翩沒說什麽,昨天晚上他便想過了,池簌身份來歷不明,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他的生活中,並且涉足的越來越深,其實並不是什麽好事。
他不想依靠於誰,也不想向誰交托自己的信任,如果池簌就這樣當官去了,對他們兩個來說,或許是最合適的結局。
聽到皇上和應翩翩的話,所有人都覺得池簌根本就不需要選擇,一個男人,加官進爵還是為人妾侍,這簡直是明擺著的事情。
皇上顯然也是這麽想的,因此便當應翩翩這話是答應了,直接衝池簌說道:“那朕看,就先封你為門都僉事罷。稍後讓應玦寫一份斷離書於你,日後你便不再是應家媵妾,可入朝為官了。”
門都僉事雖然只是七品武官,但今日他能入了皇上的眼,日後自然前途無量。
人們不禁在心中暗暗感歎,如此一來,這個昔日在京城中鬥雞走狗的混混算是一步登天了。沒有人知道他其實本就該是錦衣玉食的世家公子,是安國公的兒子。
安國公夫人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生疼,想到自己的兒子雙腿被打斷,連床都下不了,只能留在府裡養傷,而這個賤婢所出的私生子竟然大出風頭,她的心裡就是一陣氣恨,不禁扭緊了手中的帕子。
傅寒青倒是覺得心裡一松。
他自己戰功赫赫,不嫉妒池簌這點微薄的功勞,反倒覺得,這樣一來,對方就可以從應家搬出去,不用總在應翩翩身邊晃悠了,實在是好事一樁。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池簌卻笑了笑,說道:“多謝陛下隆恩,但請恕小山難以領受。”
此言一出,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皇上臉上的笑意慢慢沉了下去,他身後的內侍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只聽他沉沉地道:“怎麽,你嫌朕給的官職小了?”
池簌道:“回陛下,不是,而是難舍夫君,不願斷離。”
皇上:“……”
太子看了一眼皇上的臉色,不禁搖了搖頭,對池簌說道:“韓小山,你怎地這般糊塗,你堂堂男兒,生於世間,既然有此本事,理當建功立業,怎可甘願似婦人一般待在內宅中?難得父皇願意給你恩典,你眼下不珍惜,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他還有句話不好說,就算應玦當真容色過人,韓小山舍不下他,等到自己升官建府,想要什麽樣的美人,環肥燕瘦還不是輕而易舉,眾美圍繞,總比守著這一個強吧。
再說了,應翩翩自己以後總得娶妻呢,男風雖然盛行,但男妾不能誕育子嗣,終究只是玩物。
池簌的語氣卻很認真,就仿佛他說的一切都發自肺腑似的:“多謝殿下提點,但我胸無大志,不喜功名,隻愛應玦。”
【反派陣營重要成員“韓小山”,強行與宿主二次綁定,觸發關鍵詞:“死不悔改”、“自甘墮落”,反派經驗值+10!反派陣營削弱危機解除!】
【恭喜宿主,隨著反派陣營不斷擴大,您已經可以躺贏了!請宿主再接再厲,建設陣營,色/誘更多人墮落!】
應翩翩:“……”
他忍不住看了池簌一眼,只見對方也正看著自己,淺笑殷殷,眉眼溫柔,應翩翩突然覺得有點手癢,一時很想把他的腦袋掰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連應翩翩都扛不住,其他的人更是被池簌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安國公好歹也是他爹,雖然對這個詭異的兒子諸多畏懼,此時也忍不住呵斥道:“放肆,韓小山,你怎可在禦前口出此等不堪之言!”
池簌道:“真情流露,何來不堪?”
安國公一噎。
眼看好端端的一件事鬧成這樣,皇上冷哼了一聲,道:“不堪大用,既然你執意不願,那此事作罷,你便在應家的後宅之中待著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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