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來又有什麽可怕的?有時候鬼再毒也毒不過人心。
這就是個小混球,應定斌被應翩翩給氣笑了,實在拿這小子沒辦法,只能仰天長歎一聲,恨不得掰著應翩翩的腦袋,把自己要叮囑的話給灌進去,叫他不長記性,叫他聽不進去。
應定斌心裡暗暗想著,這幾天還是要多請一些和尚道士,在家裡做幾場法事,拜拜如來佛祖、觀音菩薩、太上老君什麽的,反正把那些神仙們都打點打點總沒錯。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給兒子祈祈福,讓老天爺多保佑保佑他。
應翩翩道:“爹,您也不用這麽著急,這件事情到現在已經越來越複雜了,既然涉及到了我父親,恐怕當時就是我不開口,皇上也會讓我參與這件事的,只有這樣,才可以避免旁人的閑言碎語。”
應定斌說道:“無論你父親的結局如何,他這一生也是功勳無數,國家理當善待他的後人。”
“當初長雄關那一戰太過慘烈,知情的人都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後來我曾也想找辦法調查過這一戰的具體經過,以及找到那出賣軍情的奸細是否還有同夥,可惜當時尚沒有掌管西廠,職權有限,都是無從調查。”
應定斌道:“所以要這麽想,如果當初死去的將士當真有英魂留在人間,或許還真能為咱們解開一些疑惑,可惜這個自稱叫做張向忠的鬼魂似乎只是單純地想要為自己報仇殺人,也未必對應鈞有什麽尊重之心。他言行癲狂,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相信,他的話又能信幾分。”
應翩翩道:“我最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當真敢報上自己的姓名、祖籍以及在軍中的職務,如果確有其人,應當是很好查的。剛才臨走之前,潘侍郎跟我說,刑部回去調查這件事,出了結果他會告訴我。到時候我再去見一見李定,看看是不是能套出更多話來吧。”
應定斌道:“你先別去!等我請幾張平安符辟邪符的給你帶在身上,他若是有什麽異動,你就貼在他的頭上。”
應翩翩忍笑道:“哦。”
應定斌警告道:“你得聽爹的話,爹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
應翩翩插了句嘴說“
那可不一定,你口淡”,應定斌沒搭理他:“我也會讓西廠的人去查的。這件事情既然主要由刑部處理,你也不要搶了他們的風頭,主要的事情就讓他們去做,你時不時出出主意就行,這樣也省得操勞。”
“我總是覺得有些不踏實,焉知這是不是一個圈套?或者有人故意想利用你父親的名聲做什麽呢。”
應翩翩道:“那也得能套住人才能叫圈套,別設的圈套把自己套進去就行。”
應定斌拍了拍他的腦袋,道:“這件事情終究敏感,因為不光涉及到了你父親,李定還口口聲聲提到了太/祖,你沒有看到當時皇上的臉色就已經不好看了嗎?”
他終究身居高位多年,對政治的敏銳度極高,更是了解皇上的心思:“阿玦,你也知道,你的母親曾是善化公主身邊的侍女,而善化公主又是太/祖的嫡系血脈。你父親生前將你們母子兩人保護的極好,無人敢閑言議論,直到你父親戰死,你母親的身份才被逐漸揭出。”
“當時有很多傳言,有人說你母親逃出來的時候拿了善化公主不少陪嫁的寶貝,也有人說你父親手中的寶劍就是當年太/祖傳給他的後人,所以才會戰無不勝,只可惜這些東西全都不知所蹤……這些事情未必是真的,卻有可能成為別人利用來做文章的工具。”
應定斌說:“所以我希望你離這件事情遠一些。好在如今將樂王要回來了,皇上自然會把注意力主要放在他的身上,我們也不用太擔心。”
應翩翩默然片刻,他與親生父母相處的緣分不長,但記憶裡幸福的時光卻是十分深刻。
可是想了會,他還是搖搖頭:“我倒是不記得我娘手上有什麽信物,也或許是我沒看見吧,但她是在善化公主死後才離開的,也絕對不是那種會隨便偷拿主人東西的人。她手中如果當真有一些公主遺物,那麽肯定也是善化公主托付給她。”
應定斌表示讚同:“我兒這般人品才貌,你的爹娘能生出你來,自然也是極好的,這一點爹絕對相信。”
他方才還訓應翩翩訓得起勁,結果說了沒兩句話,又怎麽看兒子怎麽高興,忍不住滿口誇獎起來。
應翩翩失笑。
兩人提起太/祖,就不免想起七合教,想起七合教,就想起七合教中那個惦記他家兒子的小子。
應定斌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說來武安公和韓小山怪不得是兄弟,我看著他的性情,相貌,倒是與韓小山越來越是相似了,有時候冷不防一看,我還會恍惚,以為是韓小山回來了。特別巧的是他對你也有那麽一份心意。”
應翩翩笑道:“爹,你還真夠喜歡韓小山的,現在還惦記呢,既然像,你就當武安公是他罷。”
“你以為我是你?”
應定斌瞪他一眼,又自言自語地說:“可惜他是七合教的人,如今與朝廷的關系亦敵亦友,太/祖這事一出,皇上心裡還不知道是怎麽個想法。娶妻應該賢德穩重,沉靜少事,早知道當初給韓小山扶個正……”
應翩翩:“……”
他說到這裡,馬車突然一停,原來是已經到了督主府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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