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浪越想越是堵得慌睡不著,但這時候,他忽然也感覺到自己鼻端飄過一陣極淡的香氣。
這牢裡怎會有人燒香,吃飽了撐的麽?
他猛然翻身坐了起來。
迷香這件事,自然是洪省乾的。
他也是實在沒了辦法。因為急於討好池簌,倉促之間又找不到別的美人,洪省乾脆就把應翩翩給賣了。
但他原本打的主意是把應翩翩下藥弄暈,直接往池簌床上一送,讓他隨意擺布,又能玩個痛快,也不怕應翩翩跟池簌說出什麽來。
第二天自己隻推說不知,再嫁禍給魏光義,想必這種醜事,應翩翩也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可惜算盤打得挺好,池簌卻不是個肯聽他安排的人,非得自己來到牢房裡,讓洪省措手不及,只能急急忙忙地用了這種效力最猛的香,卻被應翩翩和阮浪都聞了出來。
可其實即便是聞出來了也沒用,他們被關在這裡,根本反抗不了,洪省憑的就是這一點才有恃無恐。
阮浪一轉頭,看見應翩翩已經趴倒了,心中一動,一面捂住自己的口鼻,一面低聲道:“應玦?應玦?喂,醒醒啊你!”
應翩翩沒有反應。
這到底是又要坑他,還是發生了其他的什麽事?
阮浪微一猶豫之際,已經聽見有腳步聲逐漸接近。
他撐到現在,也感到頭腦眩暈,神志有些迷糊,踉蹌幾步,終究還是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下,隻來得及勉強用手握住一塊尖銳的石子,扎破掌心,試圖讓自己維持一絲神志。
洪省一路帶著池簌過來,看到獄卒給自己使了個眼色,知道事情成了,便微微點頭。
他小心地衝著池簌說:“韓公子,就是這裡了,您看這位……您還滿意嗎?要是滿意,我就把人抬到你房裡去,我這裡還有好多玩意,韓公子要是想用,也可一並奉上。”
洪省努力遊說,池簌卻什麽都沒說,走上前去攥住了門鎖,那把粗沉沉的大鎖被他徒手一擰,竟然嘩啦啦裂成了兩半,落在地上。
這一手堪稱是驚世駭俗,立刻把洪省震的說不出話來。
他看池簌表面的對美色十分心急,態度又暴躁蠻橫,還以為此人沒什麽真本事,卻不料他武功如此之高。
七合教果然名不虛傳,高手如雲,怪不得人人爭搶,倘若能將這樣一批高手收伏,那該是多麽強悍的一股力量!
池簌大步走過去,他只有不到三日沒見到應翩翩,但胸中卻已盛滿了擔心、想念和憂急。
看到這個人在如此簡陋的地方,疲憊地趴在桌子上睡著,池簌感到自己在那一刹那間心火猛然躥起,似乎燒灼的五髒六腑都血肉模糊,只有滿腔說不出的心疼。
他實在是見不得應翩翩受半點委屈。
池簌走到跟前,輕輕抬起手,摸了摸應翩翩的臉。
雖然牢中暗影重重,他半張臉又被面具遮著,根本看不出來神情,但這個動作卻無端讓人感到一種溫柔繾綣之意,仿佛在愛撫世上最為珍貴的寶貝。
洪省本來還站在一邊,想問問池簌是不是滿意,見他如此,不由一怔。
計先心想教主之前裝的還挺像那麽回事的,見到應公子就演不下去了,這會要不讓洪省看出破綻,只能靠他這個機靈的下屬力挽狂瀾。
他跟洪省解釋:“我家公子挑選美人的時候,不光要看,還得摸一摸骨相是不是好,臉蛋夠不夠滑……咳,這應該就是滿意了,洪大人,你這次做的很好。”
洪省心道這高手恁地挑剔,不過幸虧應翩翩在這裡,否則只怕其他人他根本就看不上眼,那就更麻煩了。
他連忙道:“韓公子喜歡就好,那……我為韓公子安排一處住處,就讓此人陪伴公子今夜共度良宵吧。”
洪省一心想讓池簌帶著人趕緊走,可惜計先卻做不了這個主,只能乾笑兩聲。
這時池簌卻覺得擔心起來,他本來以為應翩翩是睡著了,沒想到被自己這樣觸碰都一動不動,牢房中又隱隱有種說不出來的氣息殘存,一定是洪省做了手腳。
池簌彎下身來,輕輕推了推應翩翩,用內功傳音道:“阿玦?”
應翩翩感到對方的手指碰上自己的臉時,便心中一動,覺得這感覺分外熟悉,待聽了這聲“阿玦”,更是不再懷疑。
他裝作剛剛被推醒的樣子,睜開眼睛,驚詫道:“你……你是誰?你怎麽進來的?”
緊接著,應翩翩站起身來,一把揮開池簌的手,怒道:“誰讓你碰我的,放肆!”
在他推開池簌的手那一瞬,池簌感到應翩翩的指尖飛快地在自己手腕上撓了一下,知道對方已經認出來了自己,但估計尚且不太明白目前這是什麽情況。
池簌一把扣住了應翩翩的手腕,同時另一手攬住他的腰,將他箍在懷裡,迅速說道:“洪省要用美人招待我過夜,選了你。”
應翩翩一想剛才計先的話,頓時什麽都明白了,心裡簡直要對洪省破口大罵。
這個老東西倒還真是物盡其用,他媽的利用他聯系上了七合教的人,還要讓他色誘!
但形勢逼人,應翩翩終究也得屈服,不管他在心裡如何破口大罵洪省不是個東西,一雙手還是已經擋在了兩人中間,抵住池簌的胸膛,表面像是推拒,實則抓了池簌胸口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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