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神色頓了頓,心虛地瞟了傅予安一眼,見對方無甚反應,才敢繼續問:“哦?罰你做什麽?你怎麽惹到人家了?”
“唉!都怪宋倉,非要拉著我說那位祁將軍的八卦,被他看到,便罰了唄!”
他聳聳肩,很是無奈。
傅予安嘴角完全耷拉下來,很想問問他說了什麽八卦,但又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太過上心了,於是便還是選擇緘口不語。
小竹把小元寶往上掂了掂,裝作好奇問道:“哦?那位祁將軍有什麽八卦?”
畢竟這麽多年主仆,她很了解傅予安,決定還是替他問出來。
傅予安果然抬起頭來,神色有幾分緊張。
思齊心道果然有貓膩,但還是裝作一派天真的樣子,歎了口氣擺手道:“也不知是真是假,說祁將軍以前娶了個皇子,後來那皇子便消失了,不知是不是死了。”
第九十三章 獵物
傅予安撇撇嘴,問道:“死了?”
思齊點點頭:“大家都是這麽說的,宋倉說反正找不到人,也沒人管,便都當死了。說起來殿下也姓傅——”
“跟我沒關系!”
傅予安惶恐否認,慶幸自己從未告訴他姓名。
他聲音有些大,突兀地一聲響起又落下,屋裡便只剩小元寶的咿呀聲。
“我是說……”他試圖挽回,“只是巧合,你不要想太多。”
“公子……”
“我還有事,你們先聊,告辭。”
傅予安倉皇離開,心虛二字簡直寫在了臉上。
小竹有些嗔怒地看著他,但也不好怪罪什麽。
孩子不懂事,又不能讓他知道。
“以後莫要再在公子面前提起那祁將軍了聽見了嗎?公子最聽不得!”
思齊歪頭裝傻:“為什麽?他們是有什麽過節嗎?”
小竹嘖一聲,搖搖頭:“你別瞎打聽了,好生學習,以後說不定就知道了。”
思齊哦一聲,繼續跟叫花雞奮鬥,其實心裡已經把事情摸了個門兒清。
公子這般心虛落荒而逃的樣子,果然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怪不得祁將軍對自己這般上心,原來是因為公子。
他也就是在宋倉那聽了些傳言,真實情況他也不清楚,公子定然是不會說的,只能靠自己接著打聽。
希望不要是那將軍要殺人滅口,我還是得把公子的行蹤藏嚴實嘍!-
祁仞進宮的時候,陛下正好在陪太后用膳。
太后自陛下登基後便潛心禮佛,很長時間不出宮門,對外頭的事也基本是不聞不問,儼然一副腰帶發修行的架勢。
小宮女把他請進來,還不到十一月,宮裡卻已經早早燒上了暖爐。
祁仞盯著劈啪炸響的炭火失了神,想著他素來體寒,近日天氣冷,不知有沒有受了風寒。
太后看他神情微怔,就知道是在想什麽。
“阿仞吃過沒?要不要一起用些?”她面容平和,當上太后後越發顯得慈和起來。
祁仞拱手推辭。
“臣此次前來,是想替母親求個恩典,她老人家甚是想念太后和陛下,是以可否等天氣暖和些了便入宮陪太后小住幾日?”
陛下自是允了,畢竟是自己親外婆,雖說攏共沒見過幾回,但畢竟血濃於水,就算是為了太后也得把她老人家請進宮裡來。
整日裡吃齋念佛,也得有些人氣兒才好。
“將軍府裡下人難免伺候不周,也沒個說話的,不如來宮裡,哀家也好陪陪她。”太后笑道,“眼看就又快過年了,今年在宮裡過罷!過了年晚走會兒,不如母親身子吃不消。”
祁仞嗯了聲,說道:“母親說不想跟我走,我想著舟車勞頓總是不好,走了這京都也沒個陪你的。”
太后歎了口氣,神情有些哀傷:“若是予安還在……哀家也能跟他說說話,多乖一孩子,怎麽就……無緣無故走了呢?”
他的名字兩年來始終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如今被猝不及防揭了傷疤,倒是沒有預想中那麽痛。
“誰知道,一直陰晴不定忽冷忽熱的。實話告訴您,他一直都想離開京都,離開這個禁錮他的牢籠。”
若不是賜婚給我,或許早就離開了罷!
太后語氣裡滿是不相信:“哀家倒是看你們感情蠻好的。你實話實說,是不是你怎麽惹到他了?予安這孩子從小便倔,你哄哄他,說不定便回來了呢?”
祁仞一聽這話便生氣:“我什麽時候惹他了?他愛回來不回來,二十好幾的人了,還得見天兒讓人哄著才能過麽!”
“聽說他當時走得匆忙,定然是受到了什麽驚嚇。或許是有什麽誤會,還是要好好談談才是。”
是什麽誤會她心裡清楚,但卻很是放心傅予安不會說出來。
她太了解這個孩子了。
先人後己,敏感又自備。他那般喜歡祁仞,定然是不會說出來讓我和他之間生嫌隙。
祁仞手握軍權,不好跟皇室鬧僵。
太后做足了一番長姐樣子,一臉悲憫神情,其實也是真的希望倆人能和好。
這樣他才能沒有孩子。
一個沒有子嗣的大將軍才會是陛下用著最趁手最安全的利劍。
祁仞一聽她說傅予安的事就心煩,自己又沒做錯什麽,憑什麽被迫守活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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