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仞舔了舔後槽牙,沒回答他的問題,隻快步上前攥住了他的腕子。
力量懸殊,他無力反抗。
傅予安心中突然湧出一陣不祥的預感,總感覺他現在這個樣子,跟之前的傻子有天壤之別,威壓太強,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對不起。我錯了。”
“……”
這樣道歉是威脅吧?一定是吧!
傅予安被他這麽一出鬧得也不敢說個不字,生怕他發瘋揍自己一頓。
領兵打仗的估計都很沒有耐心,容不得旁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
算了算了,還是跟他服個軟罷!這以後反正要走,讓讓他也無妨。
誰讓我大度呢!
他這麽想著,嘴唇翕動了片刻卻沒說出什麽東西來。
祁仞正納悶是不是自己態度太惡劣了,身下人卻猛地撲進了自己懷裡。
赤裸的肌膚相貼,怪異的感覺順著接觸的地方爬滿全身,祁仞瞬間便有了反應,一個激靈把他推開。
傅予安又蹭了一脊背的灰,方才擦了那麽半天全是無用功。
他疼地直皺眉,祁仞不自然地輕咳兩聲,眼神飄忽不敢看他:“對不起,我不該騙你,原諒我成不成?”
傅予安也紅了臉,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被自己這一抱變得格外旖旎曖昧起來。
“沒……沒關系。我不該給你臉色看,你也有苦衷。”
啊,他好善解人意啊。
祁仞心裡又悄悄放起了煙花,越看越覺得這個賜婚來的男妻很是順眼。
他拾起水盆裡的布巾,擰了擰水:“我幫你擦背,一身灰。”
傅予安正想拒絕,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夾雜著幾聲女人的哀嚎。
好像是這家的媳婦。
怎麽跑這兒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打開了門。
女人滿臉血汙,踉踉蹌蹌還未進來便被追上來的漢子捉住,於是又是一巴掌迎面而下。
外邊一道響雷,雨水混著血水往下淌,女人披頭散發駭人地緊。
傅予安連忙扶起她,祁仞擋在兩人身前,皺眉盯著漢子,以防不測。
“大人……大人救救我……救救我大人……求求你們……”她哭著拽著傅予安的胳膊,不住哀求。
漢子眼裡滿是不耐,伸手要拉她,祁仞擋住他,眼含警告。
老婦人也蹣跚走過來,道:“我勸你們少管閑事,這是我們家事!”
祁仞冷笑一聲:“蓄意傷人,是要進衙門的!怎麽,要我把你親自綁過去麽?”
男人比量了下自己和他的體格差距,自覺可以打過,於是態度也更加蠻橫,伸手就要搶人。
他隻一身蠻力,哪裡是久經沙場的祁仞的對手,當場便被扭著胳膊按在了地上。
傅予安短暫地驚歎了一下。
好家夥,這要是用在自己身上,胳膊不得給擰折了!
老婦人大叫一聲,滿眼焦急地上前扯他,祁仞不敢動手怕傷了她,只能任她打。
傅予安把那女人放到一邊,扯過老婦人,強迫她冷靜。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無緣無故為什麽打人?”傅予安問道。
老婦人一聽就要哭天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訴:“官老爺呦!你們可要給我們做主哎!這女人嫁來我家十幾年,連個後都沒給我家留下,這眼看著我兒子年紀也不小了,她居然想跑!我們養她那麽多年,她這個沒良心的呦!”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兩人頭一回碰見這狀況,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處置。
“那你們也不能打人啊!若是打死了,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不打她能聽話嗎?大人你們不知道,當年她求著我們收留的時候可是好話說盡要當牛做馬,現如今翅膀硬了,不得不敲打!”
第四十一章 謀財害命
傅予安簡直要被氣笑了。
這是什麽道理?這些個人一點法度都不講嗎?
祁仞不願跟他們廢話,送了那漢子往外一推:“我不管你們什麽情況,打女人算什麽本事?再這樣我報官了!”
一聽報官,老婦人怕了。
村西老王家不就是被兒媳婦偷偷報官給送進去的麽!
那群狗官忒不是人,張口就要二十兩銀子才肯把人放回來,這要是自己兒子進去了,家裡哪有錢把他弄出來!
“哎呦官老爺你們行行好,饒了我們這一回還不成麽!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她陪著笑道歉,伸手要把女人拉過去。
女人害怕地瑟縮著往後躲,哀求地看向傅予安。
他知道這老婦人的話不可信,但怎麽說自己也不好霸著女人不給她。
“若是他們再打你,”傅予安道,“你便去報官,我們會給你做主的!”
老婦人偷偷翻了個白眼,嘴裡低聲咒罵了兩句。
面上還是得賠著小心,再三保證不會再打人。漢子一把把女人拽了過去,幾人又冒著雨回了主屋。
“真是可憐。”傅予安感慨道,“不過既然是受了她們家的救命之恩,這女人怕是一輩子也逃不出了。”
“都有孩子了,又不是無牽無掛,怎麽可能說跑就跑。”
“帶著孩子一起走不就是了!”
“……要是這麽說,倒也可行。”
祁仞輕笑一聲,撿起盆裡的布巾:“左右是旁人的家事,你管這麽多做什麽?來,我幫你擦擦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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