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仞哪裡肯聽他的,把他按在那兒發瘋似的拱,嘴裡小聲叫著心肝兒,叫著他的名字,聲音沙啞低沉地蠱惑著他一起陷入這片汪洋大海……
窗外麻雀三兩隻,嘰嘰喳喳站在窗欞上互相啄著羽毛。
屋裡天光一片大好,厚重的床帳被放下來,教人看不清裡面的風光,只能聽到那忍不住的幾絲羞人求饒聲,混著男人的輕笑,害得鳥兒也不敢再停留,支棱著翅膀飛走了。
祁仞光著膀子下床端了盆水,給帳子裡的紅臉鵪鶉擦手。
布巾剛碰到的時候他還瑟縮了下,但很快便被祁仞拉著拽了出來。
第四十三章 多嘴
忙活了半天,兩人終於是歇停了,祁仞抱著他輕輕拍著背:“睡一會兒,累了吧?”
傅予安幽怨地瞪他一眼,背過身去不理人。
他輕輕嗅了嗅手指,一臉苦相,轉過去控訴他:“你沒擦乾淨!有味道!”
“乾淨了乾淨了!那是布巾的味道,快睡吧!”
“真的?”
“真的。”
他皺眉,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又使勁在他身上抹了兩把。
困意上頭,早上睡那一會兒到底是不行,傅予安沒能糾結太久,便被睡意俘獲,閉上眼會周公去了-
這一覺睡到了下午,傅予安被餓醒起來的時候,身旁已經沒有了祁仞的影子。
床鋪早沒了半分熱度,不知已經離開多久了。
他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床帳,有些悵然若失。
外頭隱隱傳來說話聲,他起身披了衣服出去,便看到李柯已經帶著那婦人小孩回來了。
祁仞看見他出來,神色頓時柔軟下來,殷勤地過去把自己身上的外袍給他披上,問道:“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讓小竹去拿。”
小竹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沒等傅予安回答便自覺去了小廚房。
那婦人看起來神色憔悴,想必一直到現在都沒來得及休息。
傅予安湊近了祁仞低聲問:“怎麽樣了?那男人回家了?”
“沒有。已經關押起來了。等過兩日再判。”
傅予安又看向女人:“你們有待如何?回去還是另謀出路?”
女人聞言頓時拉著孩子跪下叩了幾個響頭,哀求道:“求求大人可憐草民,給我們在府裡謀個活計吧!我這女兒今年已經十三了,能乾的事不少,我也……我也願意為您當牛做馬,只求報答您救我們娘倆的恩情啊大人!”
祁仞攤攤手:“留下罷!母親院子裡丫鬟少,去那兒正好。”
他都這麽說了,想必早有打算,等他醒了再說也只是顯得自己沒那麽獨斷而已。
“這你你家,你拿主意便是。”傅予安輕笑一聲,轉身回了房間。
祁仞眼裡閃過一絲不悅,怎麽到現在還分那麽清你家我家的。
“哎……”他伸手虛抓了一下,傅予安裝沒聽到,頭也沒回。
祁仞悻悻收回手,握拳在嘴邊乾咳兩聲,轉向那母女倆:“還不謝過殿下!”
女人一愣:“殿下?”
“七殿下,傅予安。你沒聽說過?”
“……”女人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連忙叩頭謝了,“草民沒怎麽出過門,是以並不知是……七殿下。將軍恕罪!將軍恕罪!”
祁仞揮揮手,叫李柯把人送過去。
看這樣子,難不成是被賣到那村裡去的?我娶傅予安不是滿城皆知的事麽?她怎麽連這都不知道?
鄉野村婦,閉塞無知。
李柯帶著人去了沒多長時間,便又把那婦人帶了回來。
“夫人說婢女夠多,隻留下了小的,說殿下/體弱,讓這位年紀大的來照料。”
小竹端著糕點過來,祁仞正好從屋裡出來,接過她手上的東西,神情有些不耐:“留下便留下罷!你叫什麽名字?”
女人恭敬答道:“奴婢倪翠曼。”
祁仞點點頭,轉身回了屋裡。
小竹朝她笑笑:“倪姨,住的地方還沒收拾好,你先等等。”
倪姨也不著急,在院中尋了個石凳坐下,又小聲叫小竹過去。
她大概以為這只是個普通丫鬟,於是也沒多恭敬。
都是伺候人的奴才,小竹也沒多在意,以為她還有哪兒不懂,便想著索性跟他把殿下的飲食起居注意的地方交代一下。
豈料她旁的不問,隻神神秘秘地環顧了四周,湊近了小竹問:“這位殿下的生母……可是難產去世的?”
小竹頓時一陣納罕,直起身子奇怪地盯著他:“你問這做什麽?”
倪姨忙說沒什麽,抱歉地笑笑,說是自己逾距了。
“不該問的我勸您還是莫要多管,好生伺候主子便是!往後可別在殿下面前提著檔子事!”
“曉得了曉得了!多謝姑娘。”她自知說話不當,見這姑娘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保不齊回去要告狀,是萬萬開罪不起的。
小竹撇嘴轉身:“知道就好。”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敲了敲主屋的門,半天無人應答。
“奇怪,方才將軍不還把糕點端進去了麽?怎麽這會子沒人應答了?”
她正要離去,裡面卻猝然一道瓷器碎裂聲,小竹一陣心慌,連忙拍門詢問。
半晌才聽到應答,是祁仞的聲音:“無事,你先退下罷!只是花瓶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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