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安:“怎麽了?”
“殿下,好像有人來了!”
傅予安也站起來,和她背對著環顧四周。
這荒郊野嶺,怎麽會突然有人來!
風卷著竹葉低低地打旋,腳踩過枯草的聲音逐漸清晰。
兩人看向聲音來源,一道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
“殿下。”
來人一身南疆傳統服飾打扮,一頭銀飾叮咚作響,鶴發童顏,身旁還跟著個女娃,不是舒老又是何人!
傅予安很是詫異:“舒老?您怎麽會來這裡?”
尤其是喬影還挎著個籃子,便更是奇怪。
舒老沒答話,自顧自問道:“今天是你母親的忌日?”
“……”
“你不用這樣防我,我是不會害你的。”她緩緩走到墓碑前,摸了摸陳舊的木頭,垂著眼歎了口氣。
傅予安心裡有些奇怪,和小竹對視一眼,皆從對方嚴重看到了迷茫。
舒老抬起臉來跟他倆對視,卻已是滿眼淚水,啪嗒啪嗒砸到地上。
“這裡面躺著的,不僅是你的母親,更是我的親女兒啊!”
傅予安:“?!!”
怎麽會這樣?!-
虞府。
傅晏驍和祁仞幾人坐在涼亭裡,石桌上正擺著一盤棋,祁仞棋藝不精,急的虞遼團團轉。
“我跟你說別下那兒你不聽,得,等死吧!”虞遼猛拍他後背,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
“去去去!我樂意!”祁仞絲毫不在意,擼擼袖子,“再來一盤!”
“不來了,”傅晏驍起身,拿起折扇打開,“宮裡還有些事,我得先回去了。”
“宮裡?怎麽?那老皇帝終於要不行了?”祁仞嗤笑一聲道。
“不是這個,是有家宴。”
“家宴?”
“對,有個貴人突然有了身孕,陛下大喜,特在曲水亭設宴。”
祁仞眉頭微皺,試探著問:“不會是那個……孫貴人吧?”
“你怎麽知道?”傅晏驍很是詫異。
“陛下這麽一把年紀還龍精虎猛,當真厲害。只是不知這孫貴人腹中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祁仞勾唇一笑,表情很是玩味。
玨妃隻說讓他裝瘋便好,剩下的自己來,什麽計劃也沒跟祁仞透露。
眼下看來,她手段當真狠辣,連著腹中無辜胎兒都不肯放過。
不過傅予安的生母當初也是難產死亡,會不會這其中也有些什麽不為人知的秘辛?
傅晏驍起身告辭,涼亭裡就剩他和虞遼兩人。
“大理寺今早剛查封了譚石城外五處私宅,並美妾歌女若乾,還有幾個孌童,場面一時混亂非常。”虞遼收了棋子,緩緩道。
祁仞冷笑一聲:“他倒是會享樂,難為我大嫂,現下還被蒙在鼓裡。”
“這也是迫不得已不是!再說,你反正以後是要跟將軍府斷了關系的,怎麽現在我看還是割舍不下跟大哥的感情?”
“關系再差也是我大哥,再說,五年前那場戰役,若不是為了救我,他的腿又怎麽會……”
“……”
虞遼拍拍他的肩,歎了口氣。
兩人又下了幾盤棋,祁仞明顯的心不在焉,接連走神,最後虞遼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按住他直直飛過河的“炮”,問道:“你到底怎麽了?”
“今天是他母親的忌日。”
“啊?誰?七殿下?”
“也是他的生辰。”
“……”
“要不你還是先回去吧!”虞遼皺眉說道,“回去陪陪他也好,他心裡肯定很難受。”
祁仞曲起指節在桌上一下一下緩緩敲著,若有所思。
良久,他才像是想通了什麽,長出一口氣,起身整整袖口,道:“也好!那我便告辭了!”
虞遼起身送他離開,張了張嘴幾次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口。
剛進來沽鶴苑的門,那鸚鵡便扯著嗓子叫喚:“將軍回來啦!將軍回來啦!”
祁仞:“……”
小竹在院子裡摘果子,看到他後行了一禮,看起來臉色不是很好看。
祁仞奇怪地看她一眼,清清嗓子問:“殿下去哪兒了?”
哦,這是又清醒了。
小竹指指主屋,說殿下正在屋裡畫畫。
祁仞點點頭,故意折騰出動靜來,進門前敲了敲門,大聲乾咳幾聲:“傅予安?”
裡面頓時傳來一陣窸窸窣窣收拾東西的聲音,傅予安過來給他開了門。
他也拉著臉,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一言難盡。
祁仞感覺整個院子裡的氣氛都古怪極了。
或許是因為今天是他母親的忌日,是以氣氛沉重些也不足為奇。
祁仞走進去自顧自坐下,問道:“要不要跟我去母親那兒坐坐?我看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傅予安直直盯著他,答非所問:“你清醒的間隔變短了。”
“……”
“是不是快要好了?”
“或許吧,怎麽突然問這個?”
“沒什麽。”他扯起一個並不算真心的微笑,“祝你早日康復!”
“???”
他被他這樣一通莫名其妙的話給弄得有些雲裡霧裡,心說果然對不傻的自己他還是充滿隔閡。
李柯從院牆上跳下來,朝小竹揮揮手,把她替換下來,自己上去摘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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