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還說沒看不起我們,怎麽,這有殿下給你們撐腰,就要無視王法家規不成?!我可告訴你,有我在這兒家裡一天,你們就休想翻了天去!”
“那你怎麽還不死?”祁仞嘴下毫不留情。
人到晚年最聽不得的便是“死”之類的話,眼下他這麽問,簡直是犯了大夫人的大忌諱。
但祁仞實在是凶神惡煞,又是個瘋子,誰知道他會不會再乾出切人手的事兒來!
“我死了?”她冷笑一聲,“就算是我死了,那也有我兒子的兒子!你們是生不出孩子了,我這孫兒便是獨一無二的獨苗!到時候整個將軍府都得聽我們的!”
傅予安心裡一驚,她孫子?譚芷琪有身孕了?
祁仞還在罵罵咧咧要揍她,大夫講不過他,打更是打不過,沒得意思,索性以要照顧兒媳身孕為由,拂袖離開。
等人走了,二夫人才長出一口氣,拍拍傅予安的手,又把祁仞的拉過來跟他握在一起,說道:“你呀你,跟她吵什麽?眼下她兒媳有了身孕,全府上下都仔細這呢!咱們還是少跟她們起衝突,免得落人口舌!”
祁仞翻了個白眼:“我就是瞧不起她那樣子!還說安安不會生孩子,安安不會生也比大嫂那個會生的強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
傅予安:“……”
我何德何能比京城赫赫有名才貌雙全大家閨秀譚小姐強?
哦畫那啥圖倒是比她強。
“好好好!”大夫人笑得眼角褶子都起來了,拍著他的手笑道:“你倒是護著予安,不枉人家對你好!你爹去得早,你又那麽多年不在家,都說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她那個性子,我都是盡量忍讓……你也……”
祁仞不屑道:“我又不是打不過她!”
“……不能打!予安你幫我看著他點。”
傅予安點點頭。
“可是她——”
“哎呀你們院子裡種的果子嗎?仞兒快去給娘洗兩個!”
二夫人打斷他的話,指指兜子裡的水果,笑道。
祁仞扁扁嘴,掏出幾個看看,不情不願地去洗了。
兩人又在大夫人那裡吃了幾個果子,祁仞便迫不及待地要拉著傅予安回去。
“怎麽不陪你娘親多說會話?難得去一趟。”路上,傅予安忍不住說道。
不像我,娘親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祁仞見他是觸景傷情了,頓時暗罵自己疏忽,居然忘了把小竹帶上。
“娘喜歡我哪有喜歡你多,要我說你不如悄悄告訴她你會說話,肯定能陪她聊好長時間!”
傅予安噗嗤一笑:“她是你娘,跟我非親非故,怎麽會更喜歡我?算了算了,下次再去我就告訴她好不好?等你……等你病好些。”
祁仞虎著臉瞪他:“我沒病!”
傅予安笑笑:“沒病沒病,我說錯話了,抱歉。”
他在心裡算了算,前兩次清醒中間隔了一月有余,舒老給換了藥,不知道下次會不會間隔時間短些。
慢慢就好起來了,他想。但有時候有想著要不乾脆不好也不錯,畢竟那個清醒的陌生的男人,實在是令他招架不住。
太可怕了。
下午祁仞又跑到了小禾家去找虞遼,在書房跟他商量事情。
“太子最近被你那個好外甥事事壓一頭,不知挨了多少陛下的訓,整日裡陰著臉。”虞遼說。
“他自己沒用,平日裡都是皇后和太后給他處理爛攤子,如今太后一去,皇后自己怎麽能鬥得過他。”祁仞把玩著他桌上的鎮紙,緩緩說道。
“對了,聽說你大嫂有身孕了?”
“嗯,大夫人搬去了她們院子裡住,小心著呢!”
“唉!這頭胎確實要小心!我夫人當時懷著小禾的時候,可辛苦了!到後頭那腳腫那麽大,唉……那譚大人的事,是不是還瞞著她呢你們?”
祁仞點點頭:“不瞞著怎麽著,這可是嫡長子,萬一出了差錯,我爹得掀了棺材板上來找我們!”
“倒也是。也罷!他爹自作孽,眼下眾多同僚合力參他,陛下只怕要動怒了。”
“他不是有仙丹吃著麽?動怒還能氣死怎麽著?”
“那可說不好。你知道的。”
“……”
第三十四章 她是我的女兒啊!
傅予安雖說沒見過自己母妃,但聽小竹說是個南疆的美人兒,可惜了紅顏薄命。
“娘娘位份低,到底是沒入了皇陵。唉!”小竹歎了口氣,說道。
“這地方也好,娘親或許也根本不想在那宮裡,不然怎麽會讓你和乳母千方百計把我帶出去。”
“也是。都是命啊!”
小竹掏出火折子遞給他,傅予安擺好貢品,點了紙錢。
灰燼紛飛向上,猙獰著碎裂消散,在這竹林裡很快便消失不見。
“娘,您在下邊放心吧!我現在過得很好,等祁仞病好了,我和小竹就遠離這個是非之地。雖然你我母子情分淺,但您畢竟生了我。”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跪在地上把帶來的紙錢都燒光了。
小竹也說了些回好好照顧殿下的話,主仆二人跪在墳前哀切半晌。
一陣風吹來,竹葉簌簌作響,幾片枯黃落到墳上,挨到墓前。
小竹豎起耳朵,直覺不太對,忙站起來,警惕地看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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