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柯:“……”
真不愧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算了算了,一個病著一個醉著。”小竹說,“等清醒了就好了,哭就哭吧!”
李柯雖然不認同她這解決辦法,但眼下也確實是沒有旁的好主意,於是便只能聽她的,回去連哄帶求地伺候他沐浴,又坐床邊聽他說了半夜的心事。
第二天早上起來,祁仞隻覺得頭疼欲裂,對昨晚喝多的事一點也想不起來。
他把李柯喊出來,問他昨天誰把自己送回來的。
李柯看他這是斷片了,心想果然喝得夠多。
“是書店的夥計把屬下叫過去的。您可還覺得身體哪裡不舒服?”
祁仞搖搖頭,又點點頭。
“頭疼,腰酸背痛,渾身難受……我喝醉了後去幹什麽了?”他實在是想不起來。
李柯被他問住,一時間不知是該說他哭了半夜還是編個瞎話誆他。
好像怎麽都不合適。
於是他只能避重就輕道:“喝醉後便回來了,沒幹什麽。”
祁仞拍拍額頭,問:“予安呢?我昨天和他吵架,他當時臉色不好,我正在氣頭上,也就沒哄。他在哪兒?”
祁仞掀開被子下床,環顧四周這才覺出不對來:“我怎麽在廂房?”
李柯低眉順眼,沉默以對。
他狠狠捶了下床伴,罵了句髒話:“他不會是把我趕出來了吧?”
李柯小聲說:“以前不也趕出來過麽?”
“你說什麽?”
“啊……屬下說,殿下病了,說是怕把病氣過給您,所以……”
祁仞心裡一驚:“他怎麽病了?是不是吹了冷風著涼了?怎麽回事?大夫來看過了麽?”
他胡亂蹬上靴子就要往外跑,頭髮也沒束,亂糟糟地披在腦後。
李柯接下來一句話,更是想他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怒火攻心,被您氣得昏過去了。”
祁仞:“?!”
他劈手拿過旁邊的外袍便往外跑,到門口還被台階絆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地上。
“主子!”李柯飛身過去要扶,被他一巴掌打開。
祁仞連跑帶跳來到主屋,兩雕花木門緊閉著,裡面隱隱傳來咳嗽聲。
祁仞這回卻沒有勇氣直接闖進去了。
李柯追上來,小聲叫了句將軍。
祁仞揚手製止他敲門的動作,摸摸頭髮,又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狼狽,糾結地不行。
李柯馬上回去幫他拿了個束發的布帶來,祁仞自己整理好了衣衫,雖然底下只有一條薄薄的裡褲,但在自己家穿什麽不行。
他三兩下把頭髮扎起來,黑蓬的長發放蕩不羈。
主仆兩人正在外邊手忙腳亂,房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了。
兩人抬頭,跟小竹對上眼。
小竹:“……”
祁仞馬上直起身來,握拳咳了兩聲,問道:“你家殿下醒了沒有?”
小竹一想殿下被他氣成那樣就無法給他什麽好臉色,於是便垂著頭答:“醒了,但還是頭疼地厲害,將軍不如待會兒再來?”
第六十七章 妥協
祁仞自然是不願意,但她這話倒也讓自己無法反駁。
要不硬闖進去?可是她既然這麽說,那肯定是傅予安授權了的,我要是執意進去,再惹他生氣怎麽辦?
但是昨天吵架我們倆都有錯,若氣暈的是我,他會不會就來主動求和了?
祁仞站在門口緊盯著小竹,眼神不善。
李柯連忙上前把小竹拉開,小竹不願意,惡狠狠瞪他一眼:“你幹什麽?”
“將軍知道錯了,這不是想去道個歉,你老在這兒攔著幹什麽?”李柯低聲道,伸手扯她袖子。
小竹看他這臉色是半分沒有抱歉的神情,倒是後悔懊惱多一些。
李柯哎呀一聲,不由分說把她拉開,祁仞冷哼一聲,大踏步進了屋裡。
小竹大驚,伸手要拉他,祁仞朝李柯使了個眼色,後者立馬會意,攬著肩把她扯開,低聲解釋都著祁仞真的想通了去道歉的。
胳膊擰不過大腿,他硬闖小竹自己也攔不住,便只能眼睜睜看著木門打開又合上,祁仞滿意地衝她挑眉一笑。
傅予安那藥大概是有安神助眠功效,總是感覺睡不醒,昏昏沉沉的。
外頭的爭執他沒聽見,腳步聲響起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小竹進來了,於是勉力睜開眼,看著帳子頂小聲問道:“什麽時候了?拿點水來。”
皮質靴子踩過木地板的聲音清晰可聞,有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他實在是沒有精力多想,閉上了雙眼。
外間一陣倒水的嘩啦之聲,不多時,後背被人輕柔的扶起來。
不對勁,這手寬厚有力,不像是小竹的。
他轉頭看去,果然對上了一張黑沉的臉。
祁仞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看,不知是不是還在生氣。
他順著他的手喝了兩口,嘴唇沾上些水珠,被祁仞用手指輕柔地拭下。
都說生病的人脆弱,傅予安現在是徹底明白了這個道理。他現在突然感覺自己昨天說的話真的好過分,雖然明面上是為他著想,但是就像小竹說的那樣,我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現在還喜歡著我,況且我們兩個人對待感情的重視度不一樣,我怎麽能拿我的標準去為他籌備,自己以為好,以為對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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