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柯哦了一聲,說:“這什麽意思?少夫人這是諷刺殿下是個啞巴?”
“她才不屑乾這種沒品的事,定然又是我那好大哥的主意!對了,上回讓你搜的那些個海螺,都搜乾淨了嗎?”
“那海螺倒是稀罕,居然能留音,被風一吹便能複現聲音,當真奇妙!咱已經搜了三四個了,就算是大少爺,也不會這麽鍥而不舍吧?”
祁仞哼一聲,踢他一腳:“讓你搜就接著搜!傅予安年紀小,不跟咱這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大老爺們似的,我怕他會害怕。”
李柯忍住笑,拱手應了。
也沒見人家說什麽害怕,您倒是草木皆兵的,緊張個什麽勁兒!
傅予安這一覺睡到了傍晚,被雨打屋簷的聲音吵醒,這才伸個懶腰下了床。
好久沒睡這麽舒服了,自從來了這將軍府,日子比宮裡那是好過個十倍八倍。
小竹在外頭敲門:“殿下!殿下,大夫人過來了,您醒了嗎?”
大夫人?
傅予安沒敢出聲,穿上鞋給她打開了門。
“她怎麽來了?”傅予安小聲問。
小竹搖搖頭:“不知道,說是有要事相商,二夫人也在呢!”
“祁仞呢?”
“也在前廳。”
“……”
傅予安不敢再耽擱,連忙換了衣服前往。
他一踏進前廳,祁仞便抬頭喚他:“安安!過來過來!跟我一起坐!”
傅予安走過去坐下,他便立馬纏上來,寬厚的大掌握上他的,手指的繭子粗糙不平,緩緩摩挲著他的手指。
傅予安心裡湧上一陣安心的暖流,不動聲色地回握住他。
“既然人都到齊了,”大夫人笑眯眯地說,“此次和妹妹前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左右祁仞的病情,……也不能一直拖著。咱們將軍府好歹也是名門望族,陛下也一直沒有褫奪祁仞的職位,想來還是寄予厚望的!”
她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話,傅予安從中提取出有用的信息,心下一喜。
這是終於要找大夫給他醫治了?
可是不是說連宮裡的禦醫都束手無策……
“我明日便派人貼出告示去,以黃金百兩為酬謝,遍尋京城醫術高強之人入府為祁仞醫治!”
傅予安靜靜地等著她後話,總覺得她不會這麽好心。
果然,她頓了頓,看向傅予安,笑著說道:“不過如今府裡銀子緊張,這酬金嘛……殿下看能不能先給墊上?”
二夫人面露急色:“這……孩子哪有那麽多錢,您看——”
“他不是還有嫁妝嘛!”
大夫人截住話頭,說道:“反正都是一家人了,那嫁妝自從進了府我們都沒見過長什麽樣,如今拿點出來給他夫君醫治,不也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嗎?”
祁仞翻了個白眼,握著傅予安的手更緊了些。
合著還惦記嫁妝呢,好歹是大家夫人,怎麽這麽小家子氣!
傅予安掙開他的手,比劃道:“您說得對,這當然是我們應該做的。您盡管貼告示去,若是真有人能治好他,到時候我自會給大夫酬金。”
大夫人斜瞥他一眼,老大不情願地答應下來:“行,姑且這樣吧!總之我們也都是為了你們好,若是祁仞的病能治好,你們這往後的日子不也好過些?”
到時候跑路就更難了些,傅予安暗暗地想。
但表面上還是應和下來,笑著把人送走了,二夫人還是那副悲慘戚戚的樣子,幫祁仞拍拍身上的灰,道:“兒啊,都是娘不中用……唉……”
祁仞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外頭天色徹底暗下來。傅予安把二夫人留下一起用了晚膳,稍稍寬解了她的心情。
可憐祁仞,一直沒找到機會把懷裡的書藏起來,揣著逗了一下午鸚鵡,又惴惴不安地跟親娘一起用了晚膳,最後等人走了也沒找到機會。
床底下還一本旁的書,還得趁早拿出去,省的被傅予安發現,到時候可就有理也說不清了。
第十八章 安安能不能教教我……
“安安,你快去沐浴吧!我去幫你弄熱水!”剛送走二夫人,祁仞便迫不及待地說。
傅予安很是奇怪:“我昨日不是剛沐浴過,怎地還要沐浴?倒是你,一整天都在外邊混,這一身的泥點子,你倒是該好好洗洗!”
祁仞不依:“昨天剛洗了今天怎麽不能洗?我不管,你快去沐浴!你洗完了我再去!”
他這話說得奇怪,傅予安眯了眯眼,直覺有問題。
這幅欲蓋彌彰的樣子,倒像是要故意隱瞞什麽。
可這傻子能有什麽好隱瞞的?
他一時想不通,便沉了臉色:“你是不是做了什麽錯事?”
“……”
傅予安眼神在他身上梭巡一周,敲敲他前胸衣襟:“這麽硬,果然是藏了東西,掏出來!”
他怎麽敢掏,若是被他發現了,這書定然是不保,到時候沒法跟虞夫人交代,她便再不會借書給我了!
他好聰明,祁仞想,這都被發現了。
眼看瞞不過,他只能猶猶豫豫地從懷中掏出那兩本書來,垂著眼交給他。
分明比傅予安高了快一頭,眼下被抓包,氣勢上倒是矮了一截。
傅予安奪過書,看到封面差點沒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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