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臉篤定地搖頭:“你不可能。”
顧恪決點點頭。早有預料不是嗎?
他坐端正:“那,你以為我是誰?”
“你是顧府的表少爺。”元阿笙琉璃珠似的眸子定定看著顧恪決,“對不對?”
顧恪決眉心攏了攏,又松開了去。“嗯,是。”
“看吧,我就知道。”
“是,阿笙厲害。”
既然小少爺喜歡,那他當一回表少爺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顧府又沒什麽表少爺。只要人在他府中,那便走不了。
“那你知道怎麽才能讓顧老頭放我離開嗎?”
這顧老頭顧老頭的聽得多了,他倒有些習慣了。習慣將顧老頭與自己區分開。
“我不知。”
“不過想要離開顧府,最好是阿笙親自去說。”讓小少爺親眼看看,他可能才會相信自己是顧恪決。
小傻子。
“好吧,我知道了。”
元阿笙雙手交疊,枕在自己的臉下。
“那我能跟你玩兒嗎?他知道了會生氣嗎?”
顧恪決輕歎。“只能是我,不能有其他人。”
“哦。”
“藥擦了嗎?”顧恪決目光落在他頭頂。
元阿笙下巴抵著手臂,像不倒翁一樣將腦袋緩慢搖了搖。“沒有。待會兒回去擦。”
“嗯。”
元阿笙聞著清冽的茶香閉眼。耳邊,一陣窸窸窣窣過後,鼻尖忽然沾上一股涼意。
發絲被撥動,癢癢的,元阿笙一驚。
顧恪決早已預料地把他按住。“別動,在上藥。”
元阿笙趴回去,悶悶道:“這樣不好。”
顧恪決指腹貼著那一塊凸起尋摸,雙臂幾乎將元阿笙整個攬入懷中。遠看,兩人像是抱在一起的。
“都起了包了,阿笙乖。”
乾淨清冽的聲音直直鑽入耳中,刺激著耳膜。
元阿笙鼻尖一酸,眼眶微紅。“我們也才認識不久,幹嘛對我這麽好。”
自從爺爺奶奶去世,他就再沒感受過人與人之間的溫暖了。難得有一點的,他便會一直記在心底。
“我說過,我們是一家人。”
“我是你……”罷了,總得讓他長個教訓。不要隨意聽信謠言。
元阿笙笑著將臉埋入臂彎。“你是我朋友。”
顧恪決:“好,朋友。”姑且算是朋友吧。
“你跟顧老頭關系親近嗎?”元阿笙被揉著頭頂的包,舒服地昏昏欲睡。
“嗯。”
“那雲瀟院裡的東西都是他下令送來的嗎?”
“是。”
“他是不是想把我養好了再收拾我啊?”
顧恪決手一頓。“你這麽想?”
元阿笙抬起頭望著他,像找到靠山告狀。
“可不是嗎,進你們顧府的時候他不是就叫我安分待在後院。我現在是不是就不算安分了,那他現在忙,等他想起來了,我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不會的。”顧恪決洗了手坐回來,用帕子擦乾。
“你要是不確定,去見一見他便知道了。”
“哦,那我找時間去吧。”
“你明天還來嗎?”
“不了,有事兒。”顧恪決想著小少爺的生活,囑咐了一句:“尋常少往椅子上躺著,多出來走走。”
“那不是無聊嘛。”
元阿笙腦子轉了幾圈,嘴上嘀咕:“要是養一點小雞打發時間也好。可是顧老頭應該不會願意的。”
這個時候,天色黑得早。
元阿笙喝完顧恪決倒的茶,便打了招呼收拾了東西回了。
正真算起來已經不是第一次空桶回了,元阿笙所謂了。肯定是這湖裡的魚少,釣不到也不丟臉。
*
進了雲瀟院,炊煙已經從煙囪裡升起。
豆兒一直蹲守在門邊,聽見動靜了便忽然從裡面跑出去。“少爺回來了!桶給我,我去放魚。”
元阿笙平靜道:“沒有魚。”
豆兒肉乎乎的臉一繃,信誓旦旦道:“肯定是湖裡的魚少了,才不好釣。”
元阿笙摸摸豆兒腦袋:“不愧是你,跟我想的一樣。”
“嘿嘿!”
“少爺回來了。”阿餅跟阿團在廚房門口探出個腦袋也跟元阿笙打了個招呼。
院牆邊,芭蕉葉子窸窣。是顧柳跟顧棲。
元阿笙粲然一笑。“嗯,回來了。”
“今晚吃什麽,我來做。”
“小酥肉!”
“糖醋小排!”
*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睡夢中的元阿笙隻覺得耳邊是數不清的雞叫聲。
他困頓地捂住耳朵。只動了這麽一下,便從夢中醒來了。
“嘰嘰……”
元阿笙半睜著眼睛,朦朧中還有小雞的叫聲。
是我沒睡醒……
“嘰嘰。”
元阿笙翻個身坐起來,折騰了一晚上的長發依舊隨著他動作柔順散落在身前。
他盯著緊閉的門,眼中疑惑一閃而過。
大早上的,怎麽會有雞?
穿好衣服出去。
阿團正守著裝雞苗的背簍,聽見開門的聲音抬頭。見是元阿笙,笑著道:“少爺,主子那邊送來了小雞苗。”
“那邊送來的?”元阿笙失神。昨天他跟顧雲霽隨意提了一嘴,這就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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