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
元阿笙眼神詢問。
顧恪決一字一句,像哄著嫩芽破土的春風似的,輕柔極了。“就在棲遲院睡,可好?”
元阿笙看了看他。
隨後“噔噔噔”的幾步靠近了人。
顧恪決一動不動,並不遮掩自己的期盼。
元阿笙囅然一笑,撐著顧恪決的肩膀矮身,“吧唧”一口重重親在他的臉頰。沒等顧恪決的手抱來,他立馬後退著跑開。
“阿笙……”
元阿笙毫不留情地擺手,笑得像得逞的狐狸。“不行,我還得回去看看我的豬。”
一室安靜,顧恪決回想起他的話心裡微堵。
“我比不得豬。”
“當初為何要同意送呢?”
*
雲瀟院。
檢查了小豬的傷口愈合情況,元阿笙背著手菜園子裡遊蕩。走著走著,站在了辣椒苗的跟前。
“倒是忘了,這個還沒有種。”
菜苗緊挨在一起,還沒有分株。
元阿笙回屋拎著個鋤頭出來就是乾活。屋裡幾個見了,熟練地搶著來。
元阿笙種了一棵,他們就種了十棵。到最後院子前面的這塊地大部分被辣椒佔據。
剩下的一塊,則栽一些尋常的青菜。
同樣的,辣椒苗並不少。不過這東西金貴,元阿笙又送到棲遲院種了下去。又顧恪決在,無人敢動。
院子裡的事兒也做完了,元阿笙想到了他那還沒有回來的大公雞。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在外面那麽多天,曲涯那勞什子比賽早過了。
他換了一身衣裳去找顧恪決。
不過他去的時候不巧,顧恪決正被燕寒州拉著與他說事兒。
他本來是想問問自己能不能出府的事兒。但是書房大門緊閉,他也不好打擾。
自己去不成,那只有叫個人去看看。
“阿笙。”
“來。”
元阿笙前腳出了院子的門,後腳被顧恪決追上。手心一緊,隨後邊聽見顧恪決說:“我今兒個要陪我夫人,有什麽事以後再說。”
說完便走,留下燕寒州兩淚飄飄。
他一頭扎進賀子靜的懷抱。“他嫌棄我了夫人……”
賀子靜摸著他的頭。“其實有時候我也嫌棄。”
*
“阿笙找我?”
元阿笙點點頭。“我想去外面看看大公雞。曲涯借出去那麽久了還沒送回來。”
“那我跟阿笙一起去。”
“就怕你說不能出去。”
“能。”想到果大爺回來說的話。燕野還有覬覦之心,他眼裡一片冰寒。“阿笙,你記著,切勿一個人出府。”
“即便是在顧府,也不要甩開了顧柳顧棲了去。”
“我知道的。”
他聽出了顧恪決話裡的鄭重,心裡又凝重幾分。“那我現在回去做個偽裝什麽的?”
顧恪決攬住人:“我在,不怕。”
小少爺現在穿的是春衫,不及夏日的薄,但握上去依舊能直觀地感受到那一截細腰。身段好……
顧恪決壓低臉,目光點在他臉上。
元阿笙飛快眨眼,有些緊張地揚起下巴,不明所以。
長得也好。
顧恪決忽然升起一種不想將人帶出去的想法。
“阿笙。”
“嗯。”
元阿笙發現顧恪決不僅僅是喜歡“阿笙阿笙”的叫,叫完了之後那雙幽海一樣的眸子會凝著他,像是期待著他的應答。
而他答了之後,劍眉便會松開。
本是清冷的翩翩君子又會多了幾分溫雅。
元阿笙指腹順著他的眉流走了一遭,隨後勾住了他的脖子。“你叫我幹嘛啊?”
在外面,老顧不像在屋裡放得開。
他隻摸了他的一下,這耳垂尖尖就已經掛了色彩。
有時候又正經得可愛。
元阿笙問完,察覺道腰間橫著的手又緊了緊。然後他就聽著顧恪決直白有衝擊力極強的話:“我不想別人看你。”
“那就不讓人看。”元阿笙乾脆道。
顧恪決一頓,凝視著他。
元阿笙忽然就懂了他的意思。他雙掌一和,擠著顧恪決的臉。
“我樂得有人這樣。”
他本來就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從前都是自己一個人獨自生活,久了,他也何嘗不想有個能方方面面慣著他,也管著他的人。
顧恪決的行為於他而言,是歡喜勝於煩躁厭惡。
何況對他來說,這不是什麽要緊的大事,還能少些麻煩。
顧恪決撫著他的臉,忽然就笑了。“阿笙。”
元阿笙被他喊得是哭笑不得。“阿笙阿笙,顧恪決你一天要喊多少遍的阿笙你知道嗎?”
天色不早了,元阿笙拉著他就走。“再耽擱下去,回來得晚上了。”
不過最終,顧恪決沒有讓他戴上幕笠。
他在,別人就不敢看。
*
榮康侯府。
顧恪決一來直接驚動了侯府的侯爺,也就是曲涯的父親曲無邊。
曲家與尤家相似,但好在現在的榮康侯世子,也就是曲涯的大哥還能撐起幾分門面。所以也不會顯得過分沒落。
顧恪決不願與他多談其他,隻說明了來意,便有人領著一聲亂糟糟的曲涯出來。
“師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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