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人也不富裕,看在鄉裡鄉親的面上短時間接濟還成,可是時間長了,只怕沒人願意。
歡哥兒分家出來沒有田地,怎麽有糧食養活自己,就算出去找活計做,別人又哪裡會要一個哥兒?等過兩天去縣衙辦了分家立戶手續,那麽各種稅就得攤到他的頭上,這些都是無法避開的。
林歡不在意的笑了,“裡正大伯莫要擔心,天無絕人之路,我已經想好了,我雖然沒有地,卻可以去租種別人的地。”
“租種別人的地?村裡人的地自己都不夠種,如何能租與你……”裡正轉念想了想,恍然道:“你的意思是?”
見裡正似乎猜到了,便點點頭直言道:“河對岸的莊子有大片的地,如果能說動主家,將地租一部分出來,日後只需要上交給莊子上租子就行了。我自己只要勤勞一點,想來吃用是不愁的。”
沒錯,林歡還是要繼續他的種地事業,雖然做買賣來錢快,可是地才是根本。在這個時代,士農工商階級等級森嚴,真正的商戶排列最末,是不被人看得起的。商戶子弟就連科舉都無法考,更多的時候,是受人白眼歧視,沒有話語權的,甚至連繳的稅都會比別人多得多。
他也沒什麽雄心大志,現在他可以一邊租種地,一邊做些小買賣。等積累到一定的銀兩,到時候再買些地,起一間青磚瓦房,悠哉悠哉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第34章
裡正聽明白了, 讚同道:“這也不失為一個法子,既然你心中已有成算,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你說的事, 我一定幫你辦得妥妥的。不過, 你修繕屋宅的事?”
不盡快將屋子修好,寄人籬下對林歡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此事我可以交給李二叔, 相信只要李二叔說一句話,村裡人不會不給面子。”
自從上次, 李二叔當面交代清楚了蜜棗的事之後, 村裡人無人不敬重。為了以後能參與進來這份買賣,賺取銀錢,村裡人都巴結上來。
以前李二叔李二嬸在村子裡人緣算不上好, 關系好的也就是見面寒暄客套幾句罷了。可現在他們出門碰上了村人,都會被請進屋坐坐, 喝碗糖水什麽的。就算他們不去,也會有人偶爾過來, 送幾個山裡的野果,或者自家地裡種的新鮮菜什麽的套近乎。現在的李二叔, 很隨意的一句話,也能讓人捧著誇。倒讓他覺著很不好意思。
聽林歡說交給李二叔, 裡正也覺得穩妥,便點頭道:“嗯!如此再好不過,我也會幫你照看著的。只要有村裡人幫忙,相信很快就能修好。”裡正歎了一口氣,“以後好好過日子, 不能讓人小瞧了你。”
林歡點點頭, 目送裡正離開, 這才跟著李二叔他們一道去李家安頓。
終於擺脫了林家,他心裡是無比雀躍的。只要裡正在衙門辦好文書存檔,蓋棺定論,他跟林家人就成了兩家人,以後再無關聯,從今日開始,才算是一個新的開始。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規劃他未來的路,要賺錢,要保障自己的權益。
其實初來乍到這個未知的異世,他也彷徨迷惘,戰戰兢兢害怕無助過。只是那些脆弱不應該顯露於人前,他必須武裝自己,就像曾經後世的他,第一次被小混混圍著欺負的時候,他沒有哭,還狠狠的報復了回去。他深知,自己軟弱只會讓欺負自己的人變本加厲。正是因此,在面對林家人的時候,那副骨子裡的狠厲勁才爆發得徹底。
次日一早,李二叔就出門了,歡哥兒的事當然是第一重要,早點落實下來,他也好安心。
昨日林家的事已經傳遍了村子,從李家來人退親,到最後林家狠心將歡哥兒分家出去,村裡人一早就聚在一起說起這件新鮮事。
“歡哥兒也不知道造了哪門子的孽,怎麽就遇上這樣的事兒了?”王老婆子拄著拐杖,用力頓了頓地,惋惜說道。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不管心裡怎麽想,表面上還是會為弱者說兩句話。況且村裡人都是看著歡哥兒長大的,本就乖巧懂事,現在他出了這樣的事情,誰不覺得他可憐?於是大家的話語中,也就帶上了同情惋惜。
“唉!也是歡哥兒命苦,投胎到了林家。這下子,歡哥兒被退親,還被林家趕出來,以後一個人可怎麽過活啊?”
“唉!誰說不是呢?林家不做人,哥兒被退親,竟然還將人分出去,嘖嘖嘖……”
“哥兒被夫家退親,傳出去這名聲可不好聽,以後想再嫁,只怕就難了。”
“歡哥兒怎麽說也是姓林的,哪怕是對外人也不能如此絕情吧?更別說歡哥兒是他兒子。再怎麽樣歡哥兒為林家做牛做馬這麽多年,沒點功勞也有苦勞吧?林家人簡直就是薄情寡義之輩。”
所有人都替歡哥兒鳴不平,將林家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不止如此,我還聽說,當初李老爺家給的聘禮,如今林家還不上,將帳全攤在了歡哥兒身上。人李家人可是說了,那五兩銀子驢打滾,一天不還,那利滾利,可真就是雪上加霜了。”
“什麽?還有這種事?”眾人都忿忿不平,“這不是逼著人去死嗎?”
也有人恨鐵不成鋼的道:“怎麽能如此?歡哥兒也是,怎能任由林家人如此厚顏無恥行事,他也就認下來了?也半點沒有反抗的意思?換做是我,我定然不會坐以待斃,我活不下去,林家也別想好過,大不了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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