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院門外有了聲響,有人將院門拍得啪啪作響。“林歡,你給老娘滾出來。”
這聲音,林歡一聽就知道是誰了。林周氏這麽久從來沒有過來過這邊,今日突然前來,只怕是來找茬的。
林歡倒要看看這人是想幹嘛來著,正想出去看看,身形微動,後面有隻手就按壓住了他的肩膀。
林歡回頭,就見李槿朝他搖搖頭,“你剛回來,先歇歇,我出去看看。”
林歡擔心,怕他難以處理,畢竟李槿是個外人,根本就不清楚他與林家的真正關系。還有也是怕林周氏這個農家婦人,粗鄙不堪萬一行事粗魯,傷到人也說不準。
林歡還待說什麽,就見李槿笑道:“放心吧,我處事還是有分寸的,醜媳婦總得見公婆吧,今日正好可以會會。你不喜歡見到她,我幫你打發了就是。”
林歡確實是不想見到林周氏的,聽到李槿話中的自信,便點點頭,“也好,你想見見那就見吧。不過你應該知道,我從林家分家斷親出來,早就跟林家人沒有了任何關系,你不用顧及我什麽。”林歡提點道。
李槿心有意會的點頭,開門出去,林歡連忙幫他披上一件擋風的大氅,這才放他出去。
林周氏拍打著院門,“林歡你個賤種,老娘知道你在屋裡,給老娘滾出來,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了。”
李槿心中冷笑,林家人他看在歡哥兒的面子上,沒有出手收拾。今兒個卻送上門來了,真以為歡哥兒那麽好欺負?
李槿一把打開院門,林周氏猝不及防,巴掌差點拍到了李槿臉上。好在她收手及時,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見到是李槿,林周氏臉上沒有了一開始的跋扈。李槿的身份畢竟在那裡擺著的,近距離的看著李槿身上的錦衣華袍,她就自慚形穢起來。
“原來是哥婿李郎君啊,我,我是歡哥兒的娘。你看看,你都過門這麽久了,歡哥兒也不將你帶回林家來認認門。”
“認什麽門?我還真不知道,歡哥兒都已經斷親分出林家來了,哪裡還用去林家認門的。還有你別亂認親戚,歡哥兒獨門獨戶的,早就沒有什麽親戚了。若是被人知道你不認斷親書,鬧到官府中,三五十板子是少不了的。”
李槿的話讓在屋子裡仔細聽外面動靜的林歡放下了心。他微微眯眼,果然李槿是懂他的,將他想說的話全都說了,看來李槿對付林周氏是綽綽有余,也不用他操心了。
想到這裡,林歡坐到了李槿常坐的位置上,隨手翻翻他看過的書本。見到書桌右邊擺著的一碟蜜棗,應該就是剛剛李槿沒有吃完的。伸手拿起一顆來,放到嘴裡,甜得發齁。他自己是不太愛吃太甜的,不知道為何,李槿偏偏對此情有獨鍾。
屋外的林周氏聞言,瑟縮了一下脖子。她原以為歡哥兒是個好拿捏的,這次過來是想問清楚蜜棗的事是否真有歡哥兒那麽一份。如果歡哥兒承認了,那麽她可就毫不手軟逼歡哥兒將這份交出來。
可是現在,歡哥兒不出面,反而讓李郎君來,李郎君是個讀書人,身份地位都不是一般百姓能比較的。雖然她之前也想過,李槿既然能放下臉面入贅,想來在家中也只是個並不受人重視的棄子而已。自己是林歡的娘,李槿入贅做了歡哥兒的哥婿,再怎麽說也會賣她幾分面子吧?
可是,聽他話裡的意思,好像什麽都知道了,更不會有留情的意思。一定是歡哥兒心懷恨意,這才在李郎君面前說他們的壞話。
“李郎君,你誤會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樣。”見李槿冷著臉不理會她,訕訕笑道:“歡哥兒可在屋裡,你叫他出來,我有話想問問他。”
林周氏語氣放柔和了幾分,想讓歡哥兒出來。她就不信了,李郎君她不敢惹,林歡她還能怕了他不成?
“不必了,你有什麽話便說,我可以幫著帶話。當然你要不願意說,那就請回。”李槿毫不客氣,他也是想弄明白林周氏前來找林歡的目的,否則,他也不會親自出來這一趟。
林周氏猶豫了,這事情梗在心裡她實在是難受。只要想著那蜜棗買賣有歡哥兒一份,他們林家卻沒有得到半點好處,她這心窩子就像被針扎似的疼。
現在他們林家的日子是越來越不好過了,大兒媳婦只知道往娘家討要好處。林芝兒這個殺千刀的,嫁了個混帳東西,三天兩頭的往林家跑。每次不是要錢就是要糧,他們家還不能不給,就怕那混帳田二惹出禍事來,到時候他們家不好收場。
原本老二眼看著也該說親了,早就定好了親的王氏聽說了林芝兒以及田二的事情,現在也悔婚了。跟老二林安的親事也就不了了之,林安的婚事毀在林芝兒手裡,現在可以說是恨死林芝兒了。
就連林老爺子成天唉聲歎氣的,眼看著老了不止十歲。
她真是想不通,自己家怎麽就成這樣了?以前歡哥兒還在林家時,村裡人誰不羨慕她?家裡的活計也跟本不用她操心。哪裡像現在,家裡家外什麽活計都攏在他一個人身上,累死累活還要受丈夫兒子的氣。
歡哥兒的日子越過越好,她不是沒有憤恨的,這不應該。歡哥兒是被他們踩在爛泥裡的,離開了林家就該淒淒慘慘,怎麽能過得比他們還好?為此,她不知道詛咒了多少次,就想看歡哥兒到落魄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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