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從許大娘口中得知了歡哥兒可能跟李家的蜜棗買賣有關,心中已經信了七八分,如若不然,歡哥兒會有今日這樣的好日子過?
看林周氏在糾結要不要說,李槿卻沒什麽耐心,與其跟她在這裡耗著,還不如回去陪陪歡哥兒。
李槿面無表情就要隨手關門,林周氏才反應過來,連忙攔住,“等等,我來就是想問問歡哥兒,蜜棗的買賣為何便宜了外人都不讓利給自家人?他知不知道,他姓林不姓李,他不靠著林家,反而相信李家,總有一天李家將他一腳踢開,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原來是因為此事,李槿總算是了解了她來的目的。呵呵!這個蠢婦,這個時候了,還沒有認清她自己的位置嗎?歡哥兒做什麽,怎麽做,難道還要她的同意嗎?
“所以?”李槿眼中有冷芒劃過,沉聲問道。
“李郎君,你有所不知,歡哥兒鬧著從林家分家出去,就是隔壁李家攛掇的。李家那黑心肝的,看歡哥兒小,不懂事,騙歡哥兒跟我們鬧僵,他們才從歡哥兒手裡討得了蜜棗方子。李郎君你是讀書人,比我們更明白事理,李家瞞過了村裡人,卻瞞不過我。那蜜棗方子,根本就是我家歡哥兒的,被他們騙了去,這麽久以來,李家可是因此賺得盆滿缽滿。我來就是氣不過,我們林家的東西,李家怎麽吃下去的,就得給老娘怎麽吐出來。”
“呵呵呵!好大的臉啊。”堂屋的門打開來,林歡走了出來,似笑非笑的道:“我林歡跟你們林家毫無關系,我林歡的東西,可不是你林家的。”
李槿看林歡出來,眉心一皺,說了讓他不必出來,自己會處理好這事兒,他怎麽就耐不住性子出來了啊?
林周氏看林歡總算是出來了,正高興,想著怎麽說服林歡將蜜棗方子交出來。然而,聽完了林歡的話,她卻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來。
“歡哥兒,你到現在還沒明白嗎?李家人就沒安好心,你跟李家人混在一起,遲早被他家給吞得渣都不剩。我是你娘,生你養你,怎麽會害你?你以前小,不懂事,娘不怪你,以後你要願意,你回林家來,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林周氏這番話是翻來覆去想來無數回的,她自己都快感動了,不相信歡哥兒不心動。
“林周氏,你還是莫要胡言亂語的好,我如今無親無故。你上趕著認我,也要看我認不認啊,你要是實在理不清楚,我可以陪你去衙門,向縣令大人討要那份分家斷親的文書來看看……”說著他看向李槿,笑道:“你比我懂得多,縣令大人應該可以通融我們查閱文書的吧?”
李槿拉著他的手,溫柔的笑,“嗯,是可以的,只不過衙門還得走一定的手續的。比如說見官必挨幾棍子殺威棒,不過歡哥兒你放心,你是我的夫郎,我有讀書生員的身份,你當然可以免去殺威棒。至於其他人嘛,幾棍子打下去,還能不能站的穩那就說不準了。”
李槿故意誇大其詞,林歡好笑的點點頭,“這我就放心了,畢竟有些人的記性不好,總要提醒才是。我沒記錯的話,好像那天在場的人都按了手印的。”
林周氏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不要命了麽?怎麽能驚動官府衙門。她是知道林歡還記恨當初的事,賠笑道:“歡哥兒,你聽我說,當初我也是聽信了芝兒這個賤人挑撥離間的話,才會那樣對你的。現在也早就後悔了,都說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我們當初做錯了,也願意改,歡哥兒,你就不能給個機會嗎?”
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呵呵,這句話絕不包含林家父母,他要是因為這幾句軟話,就忘記了曾經原主受過的委屈苦難,他還真就白活了一回了。林歡不是善茬,他也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林家的事他還沒有報復回去,已經是留了半分余地了。林家人若不讓他過安穩日子,還要在他面前舞,就真別怪他心狠。
現在的他連多看一眼林周氏假惺惺的樣子都覺得惡心,林歡身體微微顫抖,努力控制住自己,隻說了一個字,“滾!”
林周氏被林歡惡狠狠的語氣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李槿眼刀子釘在她身上,仿佛要將她千刀萬剮。她後背冷汗涔涔,腳已經發軟,差點就跪倒在地。
李槿不再管她,將門關上。手上的大氅一揚,將人裹在自己的懷中,輕聲安慰道:“好了,你跟林家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不過是陌生人而已,犯不著跟他們生氣。”
身邊人的體溫傳遞了過來,原本冰涼的身子漸漸透出一點熱乎勁。林歡知道自己剛剛的情緒不對勁,那股子哀莫過於心死的絕望只有原主身上才體會過。他以為原主的執念已經消散了,沒想到還是會影響到自己的心緒。
感受到了李槿的擔心,林歡側頭朝他微微一笑,“我沒事。”
李槿將林歡緊緊摟著,心中七上八下的跳得厲害。剛剛的林歡嚇到他了,明明人還是那個人,可是他心中竟慌了,仿佛他熟悉的林歡突然消失了一般。好在只是一瞬,林歡還在,還是那個熟悉的歡哥兒,什麽都沒有變。
“答應我,以後不可以這樣了。”李槿說道。
不可以這樣?林歡疑惑的抬頭看他,一眼望進他擔心的眼眸,心中不由一暖。聽著李槿怦怦跳亂的心,原來剛剛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妥之處了嗎?所以才會擔心?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