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差點忘了正事。”齊建修乾咳一聲,面色凝重道,“你們的猜測沒錯,我身上的毒,確實來自葉家。”
三張臉同時看向葉思瀾。
後者攥緊了手指,沒接話。
“當年齊家在沐城盛極一時,我也成了別人眼中的眼中釘肉中刺,野心勃勃的葉家首當其衝。”
“也就是你的父親,葉常德。”
說到這裡,齊建修看向齊溫書,又看向葉思瀾,說:“其實我能中毒,是因為你娘湛雪羽。”
聽到這句話,葉思瀾有了反應,他滿臉不可置信:“怎麽可能是我娘?”
宋銘心中詫異,見葉思瀾激動難耐,他伸手按住對方的肩膀:“聽完。”
葉思瀾不相信是湛雪羽,他憋屈的抿住嘴唇。
“父親你趕緊說完吧。”齊溫書怕跟兩人起了隔閡,連忙催促道。
齊建修歎了一口氣,說:“並不是你娘下毒,而是另有其人,其心尤為險惡。”
葉思瀾松了一口氣,認真聽他繼續說。
“當年,你娘湛雪羽的容貌,在沐城被成為第一絕,一次宴會,我夫人白歆同你娘一見如故。”
“你娘想托我幫她查身世,便給了我夫人一塊玉佩。”
“沒曾想玉佩早被人掉包,還在上面抹了毒藥,接觸的人時間一長,便能中毒。”
說完,齊建修看向齊溫書,嚴肅道:“這事千萬別告訴你娘,不然她要自責一輩子。”
第067章 渾水摸魚
“兒子……明白。”齊溫書目光複雜,垂下身側的手蜷縮成拳。
宋銘也沒想到,齊建修中毒,是因為好意幫湛雪羽查身世。
葉思瀾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喃喃自語道:“難怪母親總是懺悔的看向一個地方。”
葉家和齊家,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
湛雪羽的院子,在西側,她最喜歡看的方向是東北方,也就是身在城北的齊家。
“這件事怪不得你母親,她也是被人利用了。”齊建修安慰道。
宋銘見葉思瀾一臉難過,反手包裹住葉思瀾的手,他看向齊建修,問:“玉佩查身世是何意?”
“聽我夫人說,湛雪羽並不記得來沐城之前的記憶,至於那玉佩,是她的貼心之物,上面還有她的字,應該能證明身份。”齊建修知道的也不多,因為湛雪羽自己也不知道。
他話音一落,葉思瀾頭搖的像撥浪鼓,嘴裡振振有詞道:“不可能!”
宋銘也記得葉思瀾說過,他的母親記得自己養過大貓。
這和齊建修的話,相互矛盾。
當然,也可能是隻記得部分記憶。
“我娘臨終前明明……”葉思瀾說到這裡,猛地卡住。
他瞪大了眼睛,自言自語道:“她……可能想起來了……”
“什麽意思?”齊建修錯愕道。
宋銘看著這樣的葉思瀾,一陣心疼,他伸手攬住對方的肩膀,無聲安慰。
葉思瀾抓緊他的胳膊,深呼吸了一口氣說:“我娘臨終前說,如果我走投無路,就把玉佩拿去當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她可還說了其他信息?”宋銘低頭問葉思瀾。
灐州這麽大,當掉玉佩等待一線生機,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而且從葉思瀾描述的湛雪羽來看,怎麽看都像是大家閨秀。
但十多年都沒人找,僅僅憑一塊玉佩去認親,無異於大海撈針。
葉思瀾壓抑住難過,皺著眉搖頭,他盡量用平淡的語氣說:“她跟我說這句話時,已經是回光返照了。”
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過了半響,齊溫書奇怪道:“你娘把玉佩給我娘,肯定也認為玉佩是真的,所以我爹出事,她會愧疚。”
“但她最後把玉佩給你了,也就是說,她把玉佩找回來了,言外之意,你母親的死……會不會是因為知道了真凶?”
這個問題,把在場的人都問住了。
葉思瀾回憶起湛雪羽虛弱的模樣,他不確定道:“我也不知道。”
宋銘把整件事情,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齊建修那塊是假的,那麽湛雪羽手裡這塊,肯定是真的。
所以真的玉佩是怎麽來的呢?
宋銘沉思之際,齊建修突然看著葉思瀾道:“可否將你的玉佩給我看看?”
葉思瀾搖了搖頭,咬了咬嘴唇說:“玉佩現在在葉思思那裡。”
至於怎麽去的葉思思那裡,宋銘結合葉思瀾的處境,便猜出來了。
無非是威脅和搶。
否則按照葉思瀾的性格,不會將母親給他的遺物,送給別人。
宋銘歎了一口氣,對葉思瀾的親生經歷,滿是心疼。
等葉思瀾情緒差不多了,宋銘問齊建修:“齊叔,下毒之人,你心中可有人選?”
“最大的可能是張氏。”齊建修臉色有些白,補充道,“我聽人說,她曾經學過藥理。”
宋銘和葉思瀾也懷疑是她。
宋銘見齊建修精神萎靡,轉頭衝齊溫書道:“剛醒來,不宜疲勞,我們出去吧。”
“好。”齊溫書上前把人放平。
後者又歎了一口氣,無奈道:“人不得不服老啊。”
“銘兄說了,爹你再活十年都沒問題。”
“十年,夠了……好好招待小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