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很漂亮。”岑遙躺在了戶外沙發上,撐著頭去聞打了花苞的梔子花,笑著看向海因:“卡片也很漂亮。”
兩人隔著視頻對視,也不說話,半響後岑遙歎了口氣,摘了朵梔子花放在鼻端,有些撒嬌地說:“你不抱我我都睡不好。”
“哥哥。”岑遙側躺著不去看他,鼻尖輕輕地蹭了蹭梔子花,小聲說:“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這種話平時岑遙幾乎很少說,因為他一直都知道海因總是為自己不能陪伴他而心懷內疚;他說完後看見了男人的表情,心想果然如此,岑遙翻身用梔子花隔著屏幕點了點海因:“不要這個表情,我又沒有怪你,你就當我玩情趣好了。”
海因努力地露出個微笑,手裡的拳擊手套已經取下,骨節處泛著紅,他低垂著眼睫:“......我本來以為烏波冬談判後可以回去一天的。”
這幅模樣可憐兮兮的,像是討不了主人歡心而難過的大狗狗;岑遙盯著他手指泛紅的地方,不動聲色地想剛才看到的婚戒款式中哪一款最適合。
岑遙艱難地移開了目光,說:“談判準備得不順利嗎?”
“帝國可能蓄意在談判期間調集兵力沿著要塞進攻西布魯克。”海因話語停頓了一下,他能感受到岑遙在遷就自己,明明自己的Omega只是表達思念而已,卻要反過來照顧他的情緒;海因盡量讓語氣輕快一點:“談判時必有一戰,西布魯克不可能退,北區軍部命令我打進白金郡,直達帝國的中部要塞坎爾。”
坎爾是帝國的核心地區,也是首都,如果打進坎爾,就意味著控制了帝國的大半領域。
海因手指向後梳起了汗濕的金發,凌厲鋒利的眉眼完全顯露,然而那雙冰藍的眼睛卻帶著從未有過的猶豫,他對岑遙說:“我抗命了。”
“打進坎爾的代價太大了,政治上的侵略意圖也太強了,如果打入帝國首都,兩國的戰爭絕不會像如今這麽簡單。”海因沉默了會兒,說:“烏波冬往北是帝國的白金郡,我一開始的計劃只是控制白金郡,以此簽訂百年和平條約。”
戰爭從來都不是宏大敘事,每一步進與退都帶著無法掩蓋的傷亡與血淚。人們關心的並不是個體,而是領土的侵佔,武器的強大,戰爭的理由;岑遙第一次在海因平淡的敘述裡感受到了殘忍的血腥氣和無能為力,因為他明白,海因身上的痛苦是具體而真實的。
對外的海因·若曼戰無不勝,強勢冷悍。他仿佛會為了聯邦的和平和榮譽流乾所有的血和熱情。但是在岑遙這裡,他毫無保留地流露自己的懦弱和膽怯。在岑遙面前,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需要自己Omega關懷安慰的Alpha。
又軟又酸的情緒佔據了岑遙的心房,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描繪海因的輪廓。他說:“我知道。我知道海因若曼在害怕什麽。”
海因承受的,不僅是身為最高指揮官眾士兵對他的期翼,還有聯邦南北區軍部利益博弈的壓力。岑遙的聲音溫柔而軟,他黑色明亮的眼睛看著Alpha:“你不是已經知道怎麽做了嗎?海因,你的決定永遠都是正確的。”
海因骨節泛紅的手掩蓋似地遮住了眼睛,聲音很低啞:“......沒有人是永遠正確的。”
“有的。”岑遙笑著說:“因為你是海因若曼啊。”
岑遙看著視頻裡捂住眼睛掩飾害羞的海因,一股毫無道理的酸澀衝上了他的鼻尖和眼睛,岑遙輕聲呢喃:“......要是能抱抱你就好了。”
當天晚上,岑遙用藍金礦熬夜製作出了一對精致又奢華的戒指,款式很簡單,沒有任何繁複的花紋。他只在彼此的對戒內刻上了對方的名字。
亞當拍下了戒指完成時的第一張圖片,人工智能望著簡單到純淨的藍金戒指,疑問地說:“先生,為什麽最後設計成這個樣子呢?”
窗外清晨的朝陽已經將光輝撒向了花園裡的每一處,清風微涼,空氣中滿是草木香。岑遙正低著頭用剩下的藍金礦切割掛戒指的項鏈,聞言動作頓了一下,他抬頭望著滿園的白玫瑰,微微笑了笑:“大概是因為,這樣的戒指才能配得上最純粹的人。”
【作話 】
下一章就是岑遙去找海茵了,看似有一章,其實是兩章(懂的都懂),所以明天請假一天等我慢慢碼,後天晚八點準時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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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章的錯誤和BUG因為周末還沒有審核完畢,朋友們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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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感歎一下,海茵真的好有本事,居然能讓岑遙這種自我意識極強的人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了不起(豎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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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出自博爾赫斯。
第64章 “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
岑遙在海因生日前的一個星期和特種部隊抵達了深海星艦。
防護與緊急安全艙的數據他早已和懸光的機甲工程師對接,岑遙到達後直接進了懸光的停靠基地;整個星艦上因為談判氣氛緊張而繁忙,安德烈身為海因的文職副官每天忙得腳挨不著地,關於首都來的工程師只有一個大致的下發文件印象。岑遙也不在意,因為他比安德烈還忙。
岑遙從首都隻帶了李維斯和藤本川兩人,兩人經驗豐富效率高,能夠完美地理解並踐行岑遙的想法,從而省去了岑遙與懸光的工程師磨合的時間。三人和懸光的工程師團隊連著熬了一個星期的大夜,才終於將防護系統和安全艙升級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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