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吉元帥的核碎片以及精神體容器被他的後人接走。
來迎接遺物的是理查德吉元帥的重孫羅森·布蘭科,理查德吉元帥四百歲結婚,隻有一個兒子尼爾斯,尼爾斯是C級精神力者,早早過世了。
羅森·布蘭科非軍部人士,但因為是理查德吉元帥的後人,所以和薛錦行在聯邦大禮堂會麵。
薛錦行將封存著核碎片與精神體容器的包裹交給羅森。
容器因為經過實驗,所以燒成骨灰,製作成徽章,最後與核碎片放在一起。
“這是理查德吉元帥的遺物,”薛錦行溫和道,“是莊之燃元帥的一位後人在打掃元帥早年住處時發現的,是兩位元帥在澄星會麵時,理查德吉元帥的遺留物品。”
羅森捧起遺物。
一片微小的紅棕晶片,一枚手心大小的徽章。
徽章上刻著一隻活靈活現的錦毛長尾鼠,羅森指腹拂過徽章,眼神柔和:“聽父親說,爺爺生前很喜歡錦毛長尾鼠,因為長相可愛,相對來說對人類沒有什麽攻擊性。”
薛錦行:“這塊晶片是記憶晶片,裏麵記錄了理查德吉元帥的精神力波動,不過晶片的技術不夠成熟,權且留作紀念吧。”
羅森微微笑了下,將兩樣東西收好:“我會將這塊晶片埋在希爾斯的土壤裏,至於徽章……就由我留給後人吧。”
薛錦行點頭,起身送羅森離開。
見過了理查德吉元帥的後人,薛錦行和言瀾與搭乘星船返回星戎星區,臨走前給萬清留了一個月的貓貓快樂丹,令他放心的是,萬清和雲曦的關係確實如他所設想的一樣趨近於緩和。
隨著聯係加深,雲曦的理智完全占據上風時,萬清可以將雲曦收回精神海,萬清也能回歸正常軌道,繼續念書上學。
而飛昌被拆分,合同自然作廢。
薛錦行將寶元靜心丸等藥方賣給了主星軍部旗下的藥企,手把手教會藥劑師們煉製融合藥丸後,才準備回程。
薛錦行離開主星的那一天,也是基地所在的荒地在爆炸的第十九天。
荒地中精神因子濃度攀升到了軍用狂暴區的下限,而芳年軍區也被更改為1094號軍用狂暴區,駐紮新誕生的1094號狂暴區。
居住區不得不往後轉移,好在主星作為超大宜居星球,一直是地廣人稀,可居住區域充足。
但是拆遷是需要聯邦政府批錢下來,因為李複遠曾是軍部元帥,所以軍部在大量調動軍區的時候,出於愧疚還披了一筆經費。
這一筆經費送到聯邦總統桌上的時候,辦公室陷入死寂。
總統慢慢道:“誰還想留下未知待解?”
多位議員瘋狂搖頭。
一位議員幹笑:“養不起。”
……
所以當薛錦行登上星船時,收獲了聯邦總統、聯邦秘書長、主星軍部元帥以及聯邦全體議員的夾道歡送!
薛錦行還挺感動,小聲道:“瀾與,主星人好像很舍不得我。”
原荒地之所以能變成軍用狂暴區,主要原因是兩枚核的爆炸,次要原因是細流匯聚了過多的精神因子,爆炸時,超恒星級的精神力逸散成精神因子,被因子風暴裹挾著留在了荒地,直接超過了軍用狂暴區的下限值,被劃分為1094號狂暴區。
但兩個超恒星級背後有不能披露的醜聞,所以在薛錦行本人的默許下,這口黑鍋直接扣在了薛錦行身上。對於不明所以的吃瓜民眾而言,主星的狂暴區就是未知待解送來的。
現在未知待解走哪兒炸哪兒的名聲已經傳遍了星網,隻有薛錦行本人不知道。
言瀾與:“嗯……”
年輕的總統握著沈沉嵐的手,笑吟吟道:“五大星區是聯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未知待解是星戎的驕傲,更是聯邦的驕傲。無論未知待解身在何地,處於何時都是聯邦密不可分的一份子……”
薛錦行繼續小聲:“總統好熱情。”
言瀾與:“嗯……”
薛錦行想了一會兒,內心的愧疚促使他開口:“要不我在主星待一段時間……”
總統立刻改口:“不!我的意思是,薛醫師在澄星和在主星都是一樣的!”
快走吧,主星養不起你。
秘書長迅速道:“時間不早了,請元帥登船,不然要耽誤吉時了。”
薛錦行一頭霧水:“主星還信這個?”
秘書長微笑:“看見您就很信了呢!我們一致認為您作為丹神,是上天對我們的恩賜,所以務必選吉日吉時,歡送丹神!”
薛錦行:“……”
丹神在自家人的簇擁下,主星行政官的歡呼聲中,一頭霧水地登上星船。
薛錦行趴在星船的可視窗,看著底下黑點大小的人影,疑惑極了:“他們怎麽對我怎麽熱情?沒想到主星人民這麽愛我,我也沒為他們做什麽,怪不好意思的。”
沈沉嵐抄著手從他後麵路過,飄來一句話:“送禍害走,能不熱情嗎?”
薛錦行震驚:“我是禍害?!”
沈沉嵐停下腳步,“你知道拆遷加調動軍部一共花了多少錢嗎?”
薛錦行沒什麽概念,遲疑著報了一個自己喜歡的數字道:“八千萬?”
沈沉嵐伸出兩根手指:“兩點一個億。因為這個數,主星的財政集體鬧著要提前兩百年退休,總統打了一宿通話才給勸下來,發誓今天就把你送走。”
薛錦行:“……”
沈沉嵐拍拍薛錦行的肩膀:“你的自信分給瀾與一點吧,他需要。”
原本隻是路過的軍官們用力咬住嘴唇,拚命回憶這輩子最慘痛的經曆,唯恐這時候笑出聲。
薛錦行:“……”
言瀾與:“……”
薛錦行轉身,給了可視窗一個垂頭喪氣的背影:“我多冤啊……這事不是那個誰鬧出來的嗎?我最多就是引了個風暴,這2.1億裏,我也就占個0.9吧……”
言瀾與沒忍住,笑著抱緊他:“明明隻占了0.1。”
薛錦行歎氣:“主星人民都是虛假地愛我。”
言瀾與:“我愛你。”
薛錦行:“元帥還嫌我花錢。”
言瀾與:“我的工資都給你。”
薛錦行重新快樂起來:“真的嗎?”
言瀾與牽著薛錦行的手往房間走,道:“真的。而且澄星雲光區為了慶祝你回來,準備了一個驚喜。”
薛錦行精神一振:“還是澄星人民愛我,什麽驚喜?”
言瀾與想了想:“好像是個雕像,回去就能看見了,在雲光區的飛羽廣場上。”
薛錦行立刻失去了興趣:“那不好,沒什麽意思,還不如批準我永遠不上課。”
雕像而已。
說是沒什麽意思,但經過十天左右的航行,薛錦行一下星船,拉著言瀾與的手躲過無數媒體,坐著公共懸浮車到了飛羽廣場。
飛羽廣場和薛錦行離開之前果然不同,行人擠擠攘攘,都圍在一個新豎起的雕像旁。
薛錦行遠遠看見,一種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聯邦人的精神狀態真的還好嗎?”
那居然是個球!
盡管是個相當漂亮的球,它的本質也依然是個球!
他的雕像怎麽會是個球啊?!
言瀾與都被那顆巨大的球體鎮住了:“可能……還沒有建造好?”
他叫住一個路人:“打擾一下,請問廣場上未知待解的雕像是沒有建造好嗎?”
路人道:“造好了呀,就是那個。”
薛錦行:“未知待解他,不是個人嗎?”
路人:“哦,這個是我們投票選出來的啦。因為不知道未知待解的具體長相嘛,總不能做一個戴口罩的形象吧?所以我們一致決定以融合藥丸的形象代表未知待解。”
路人顯然是投票的議員,慷慨激昂地向薛錦行介紹:“你看這個球體,它是不是圓潤、美麗、晶瑩剔透中又散發著生命力?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球體。”
言瀾與端詳片刻,委婉道:“確實很圓潤。”
路人更加激動:“是吧!它通體是十日好的外形,到了晚上內部的燈光會讓它銀光璀璨,它的內部有寶元靜心等出自未知待解原創的融合藥丸模型,每一次運行後會組成未知待解四個字,這個雕塑其實是臨華捐獻的,聽說造價一百多萬星幣呢。”
路人說著,球體內部的藥丸模型在圍觀群眾的歡呼聲中組成了未知待解。
薛錦行:“……”
有病吧,這個錢不如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