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小白樓
言瀾與坐在一樓的會客廳,這是整個小白樓唯一有窗戶的房間,夏日的陽光曬得人發昏。
朔藍趴在窗台上,太陽雖然好,它卻有些焦躁,尾巴不時拍打牆壁。
言瀾與的心情並不好,朔藍可以清晰感知到主體的負面情緒。
言瀾與在敲門聲響起後,關掉了光屏,他正好看完常思找到的所有資料,不知道是不是時間久遠,空間改變的問題,部分資料有互相矛盾的地方。
但大致拚湊出當年的真相並不是難事。
“請進。”
言瀾與淡淡開口。
常思推門入內,身後跟著薛崇和言赴。
“請隨意坐吧。”
言瀾與抬手壓在資料袋上,並沒有起身的動作。
這是薛崇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接觸言瀾與,他坐在言瀾與對面,悄悄打量言瀾與。
很年輕的男性,有一對和他生身母親十分相似的灰藍色眼睛。
可能因為在軍旅中長大,表情和他的衣著一樣冷肅。
言赴則十分不適地選擇了另一個更遠的位置,語氣有些僵硬道:“你找我們什麽事?”
他看著和薛崇一樣,忍不住打量言瀾與。
和薛崇不同的是,言赴的眼神相當複雜——他很難不嫉妒言瀾與。
一個天生的S+。
這是言赴夢寐以求的天賦,他曾經無數次地幻想自己是個隱藏的S+,他甚至每年體檢都會做一遍精神力檢測。
但他確實是C級。
言瀾與道:“我這裡有一份言先生會感興趣的資料。”
他拿起一份文件袋,調轉方向,正對言赴。
言赴先是疑惑,資料,什麽資料?
他的心臟不受控地瘋狂跳動,步伐僵硬地走過去,拿起文件袋,抽出裡面的資料。
只看了一眼,言赴猛地將資料塞回文件袋,精神力控制不住地翻滾:“這些東西是——”
“這是你戰時脫離職位,導致星獸潮衝出狂暴區的證據。當年這件事被你的上司壓了下來,你只是退伍,但很不幸的是,你的老上司前段時間被革職處理了。”
言瀾與,“請不用擔心,你的過錯不會牽連到我,畢竟我早就不在你名下了。也不用害怕孤單,你的老上司像‘幫助’你一樣‘幫助’了很多人,你會見到他們的。”
言赴渾身發涼,暴躁的精神力一瞬間回落。
失職雖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損害了大量的公共財產,只要翻起來重審……他大概率會面臨監禁。
言赴抓緊資料袋,手背上青筋暴起,過大的手勁撕開牛皮紙文件袋,發出刺耳的撕裂聲。
這種失態隻維持了一瞬間,他盯著言瀾與:“你在報復我。”
言瀾與搖頭:“我不會做這種事,你只是得到應得的報應。”
資料是常思給言赴找麻煩時,意外從元帥手中拿到的。
言赴冷笑:“我既然能把這件事壓下去一次,當然也能壓下去第二次。”
言赴雖然已經退伍,但他在軍部的人脈非但沒有因為他退伍而淡化,甚至比他在役期間更開闊。
因為言瀾與。
盡管元帥從未對外透露過任何信息,似乎只是將言瀾與看做有潛力的新人。但言瀾與是個板上釘釘的S+,他已經在元帥面前掛過名了,只要他在軍校的素養合格,前途不可限量。
言瀾與沒說話,只是比了個請的手勢。
言瀾與的姿態過於平靜,言赴心裡湧起極不好的預感。
他匆匆推門出去,撥通了一個號碼。
等待接通的時間格外漫長,近一分鍾的時間,通話終於被通過,但是對方拒絕了投影通話,轉為語音。
言赴心裡咯噔一聲:“張中校,我是言赴,最近……”
“我知道。”
張中校義正辭嚴:“我以前不知道你竟然是這種人!擅離職守損害公共財產,這種可恥的行為決不能被姑息!”
言赴被張中校劈頭蓋臉的劃清界限打蒙了:“中校你是不是……”
他記得先前每一次和張中校通話時,對方的態度都非常和善。
張中校冷冷道:“以後不要再聯系我了。”
說完,張中校主動掐斷了通話。
言赴愕然片刻,手心滲出一點冷汗,翻出通訊錄,一個個打過去,很多通話顯示無法接通,顯然是已經被拉黑。
一直翻到最後一個,通話終於被接通。
對方只是個中尉,曾經是言赴的學弟,接通電話後只有很清晰直白的一句話:“元帥在我們基地,已經撤了很多人,你還是認了吧。”
說完,對方乾脆利索地掛斷通話。
言赴攥緊智腦。
元帥竟然在基地!到底是湊巧,還是……
此刻某個駐扎在狂暴區外圍的基地內
張中校站在自己的辦公室內,原本屬於他的木質桌椅上躺著個人。
確實是躺著——
對方的腿架在桌子上,上半身靠在椅子裡,因為個子高,脖頸以上和腳踝以下都超出了桌椅。
沒有禮貌,但是元帥。
張中校站在二十多度的辦公室內,軍裝後背已經被汗透了。
元帥放下手裡的資料,嗓音沙沙的:“家裡的小孩太煩人了,你說是不是?”
張中校強撐著笑臉:“頑皮的孩子總是更有出息一些。”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