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來的甜品,和唐迅上次遺留在這裡的大衣頭髮,兩樣東西的檢測結果都是陽性。
老胡聲音沉重:“我做了化驗和小白鼠實驗,那盒椰蓉的分量比較足,幾個灑了糖霜的蛋糕上都有……如果想引誘你xi毒,這個量絕對夠了,如果引起過敏或者身體其他情況,直接死亡也不是不可能。”
李憑玉低頭點了根煙。
老胡著急:“李憑玉,你是不是得罪誰了?這東西可不是鬧著玩的!你是律師,應該清楚我這種私人機構出據的報告不能作為證據。”
“放心,”李憑玉吐了個煙圈,薄薄笑了一下,“我就是學法的,不至於把自己弄進去。”
老胡放了心:“宰一筆狠的,垃圾不配好好活著。”
李憑玉原本是確定唐迅吸毒,然後報警離婚一條龍,但是李憑玉異常沉默的態度讓唐迅開始肆無忌憚。
李憑玉在這天晚上接到了一個求救電話,來自她資助的女孩,才十六歲,正在念高中一年級。
女孩躲在廁所裡,聲音發著抖:“姐姐,姐夫說你請我吃飯,但是現在已經九點半了,他還不讓我回去。”
李憑玉聽到自己的聲音很冷硬:“除了他還有別人嗎?”
女孩只是單純並不是傻,聽懂了李憑玉的言下之意,哽咽道:“隻、只有他一個。”
李憑玉腦子裡那根弦斷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敢碰我的人。
“你遲一點出去,不要再碰桌子上的任何食物了。”
“好。”
李憑玉這樣掙扎著爬上來的人,天生有一股狠勁兒,她平常西裝革履,壓住了骨子裡的野勁,但就在這個深夜,當年跟男生打架的戾氣又一次滾上來。
李憑玉打了電話給唐迅,隨即帶了女孩出來。她表現得像個丈夫出軌的妻子,然後轟走了女孩,關上飯廳的門,怒斥唐迅害了她。
唐迅先是否認,但是李憑玉來的路上就打好了草稿,唐迅聰明也聰明不過她,拉扯半個多小時後,唐迅終於相信李憑玉真的染上了癮。
在唐迅第二次交易的時候,李憑玉報了警。
李憑玉說到這裡,戛然而止。
尤星越追問:“然後呢?”
清澤屏住呼吸:“你跟他裝,萬一被他識破了怎麽辦?”
李憑玉撥弄著清澤的頭髮,好笑:“我要是玩不過他,也不用混了。”
“這也要多謝我認識的朋友多,我知道一點那邊的情況,那次報警其實是衝著另一小夥人去的,唐迅那幫人雖然跑了,但是那波人裡只有唐迅是生人剛入夥,所以他受到了懷疑。”
“那天大概被逼著吸食了過量的藥品吧,然後我在家報了第二次警,這一切跟我有什麽關系呢,我只是個大義滅親的女人啊。”
“他跑得倒挺快的,自己竄到大橋上去了,失足掉下去的嗎?”
清澤突然啞巴了。
尤星越伸手一指:“他那天想來找你,但是到不了你的家,在周圍打轉的時候碰見了唐迅。唐迅在橋上抽煙,他就把煙吹到江裡。唐迅腦子不清晰,扭不過彎跳下去了。”
清澤:“我以為你們說的藥,就是煙。村裡有些人一天不抽,能急得渾身不舒服。我想著把那個東西吹下江,就他那副神志不清的樣子,肯定想下去撈。”
尤星越沒忍住:“哈哈哈哈哈哈。”
李憑玉淡然:“老板見笑了,我們農村裡出來的孩子沒什麽見識。”
尤星越:“所以快點把清澤回家吧,他在龍王廟裡等你等得落了一層灰。”
李憑玉讓銀發穿過自己的手指:“好啊,現在我也終於大房子了,可以把你請進來,放在采光最好的地方曬太陽。”
清澤雙手握拳,壓抑不住地雀躍:“那我——”
“等等,”尤星越伸手打斷,“你還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吧?”
清澤警惕地盯著尤星越。
尤星越豎起一根手指:“你要走不留客的方式。”
清澤松了口氣:“沒問題!我以前做蛇妖的時候還攢了一些家底,你不要問憑玉要錢!我付給你!”
我賣我自己。
尤星越盯著清澤看了一會兒,確定一件事:這條蛇真的不太聰明。
……
尤星越點燃寫著半舟名字的黃紙,簡述了情況。
半舟甩出鎖鏈,層層捆住唐迅的魂魄:“您放心,陰司是公正的。此人多次謀害他人,陰司審判決無姑息,在下面受刑償還罪孽後,下輩子要入畜生道。”
唐迅還沒過頭七已經化為惡鬼,恐怕連頭七都不能過了。
半舟是拘魂總使,鐵鏈之下唐迅只有不斷求饒的份。
半舟充耳不聞,鎖鏈收緊,衝尤星越鞠了一躬,拖著唐迅下了陰間。
後續的流程十分簡單,李憑玉還有一些筆錄要做,尤星越則回到李家村買下龍王像。
說是買下,實際上當尤星越開口要買的時候,李家村歡天喜地敲鑼打鼓地幫著尤星越把龍王像送上卡車。
尤星越走的時候,懷裡還被塞了好幾袋雞蛋。
尤星越看看雞蛋:“清澤,你人緣好差。”
清澤:“……”
清澤在李憑玉身邊安家的第五天,李憑玉參加了穎江市本地電視台的采訪。
唐迅的死訊並沒有瞞住電視台,訪談中主持人問到了這個話題:“這個問題很冒昧啊。但是我們都想知道——李律師,你在發現自己丈夫吸毒的時候,怎麽抑製住自己的害怕,選擇報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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