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無宴想了想:“可是我覺得清澤說得對。”
清澤坐在李憑玉身邊:“你看,他也這麽說。”
尤星越眉眼柔和,他喚時無宴:“無宴。人是會變的,所以人很迷戀單純,因為那是人最容易得到的一種純粹。堅定不易改變的生靈,很少見。”
“譬如你,”尤星越笑吟吟湊到時無宴肩上,他和時無宴挨得很近,呼吸相聞,可時無宴連睫毛都不曾多顫動一下,“倘或一天你動心,還能是現在這副心如止水的樣子嗎?”
時無宴直視尤星越,片刻後,時無宴輕輕轉開了眼神。
他說錯了,時無宴從來不敢長久看著尤星越。
尤星越坐回去,正色:“在長遠的關系中,人本身就是個變數。我相信李小姐在看上唐迅的時候,他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李憑玉:“他是被同事引誘後吸了毒,也不算意外,他性格自傲,自以為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不過毒品這種東西,能我們熟悉的人變成一頭野獸,他沾上之後果然戒不掉。我跟他關系不親密,所以他吸毒半年後我才發現了一些輔助工具。”
“我算了很多步,也猜到他可能會死,比如死於吸毒過量,沒想到是淹死的。”
第32章 洗碗(二更)
唐迅是一個看上去很正常的男人,客觀來說,即便以李憑玉挑剔的眼光來看,唐迅的基本條件甚至可以算優秀。
一個身高一米八二,長相英俊陽光,性格開朗,家境優越的男性。
同時最優秀的一點,唐迅本身就是懶得對婚姻有投入的男人。
很巧,李憑玉也是。
幾年前的環境風氣不如現今開放,李憑玉和唐迅都需要婚姻維持“正常”。
因為關系疏遠,李憑玉和唐迅大多數時間都是分居狀態,兩個人的工作完全不相關,所以唐迅吸毒半年後,一次不小心將注射工具落在了李憑玉的家裡。
李憑玉是律師,她接觸的灰暗面更多,所以當她看到注射器的時候,第一個直覺是吸毒而不是唐迅得了糖尿病。
李憑玉戴著手套,將注射器裝進密封袋,她還沒考慮該怎麽試探的時候,唐迅已經給她發來了抱怨的信息:
唐迅:憑玉,我的注射器是不是落在你那兒了?給我送過來唄,我新撿的小貓要用。
李憑玉等了一會兒才給他發去信息:我在開視頻會議。一個針管還要我送回去?你自己去買吧,我回家的時候就丟了。
唐迅撒謊了,一個明顯用來注射過液體的針管,怎麽看都不會是給貓用的。而且唐迅近段時間的狀態肉眼可見的差,什麽東西能讓身體健康強壯的年輕男人半年之內就心虛氣短?
李憑玉將密封袋放進了保險箱,她盤點清算婚前婚後所有財產,當朝暉灑進室內的時候,李憑玉對著玻璃呵了一口氣,在上面畫了一條彎彎曲曲的蛇。
李憑玉摘下眼鏡,揉一揉酸澀的眼眶,無聲彎起唇角。
冷冰冰的律師事所務事合夥人,心底埋藏了一個柔軟的秘密,在日日夜夜心硬如鐵的時候,只要回想起那個狹小的廟宇,還是能找到心底的一點溫情。
但唐迅並不傻,或者說他夠狠。
李憑玉二十八歲做到律師事務所合夥人的位置,是國內年輕律師中最優秀的一批,唐迅完全不想放過李憑玉這樣條件優越的伴侶。
唐迅在凌晨五點半用鑰匙打開了李憑玉的房間——他們互相有對方房子的鑰匙。
李憑玉深深皺起眉:她居然忘了唐迅有她這裡的鑰匙。
將資料鎖進保險櫃,走出書房,皺著眉:“你這麽早跑過來幹什麽?”
唐迅消瘦許多,臉色蠟黃,他舉起手裡的蛋糕水果:“你明天不是要參加開庭麽?我給你買了早點,想偷偷給你放進來,吵到你了?”
唐迅來的時候特意打扮,頭髮精心梳了髮型,羽絨服敞開。他身高一米八一,以前在校隊打籃球,近幾個月瘦了很多,原本修身的羽絨服空蕩蕩地掛在身上。
李憑玉點了支煙:“整理資料,你放這兒吧,我去睡會兒再來吃。”
說著,李憑玉徑直往樓上。
唐迅笑著近了一步:“一起吃吧。”
李憑玉回身,用一種審視的眼神打量唐迅:“我最近一直覺得你不對勁。”
唐迅身體繃緊。
李憑玉:“你是不是出去嫖了?還是養了小的?唐迅,我警告你,最好別被我發現。”
唐迅松了口氣:難道李憑玉沒發現什麽?也對,依照李憑玉翻臉不認人的性格,如果發現他吸毒,肯定不能會是這種態度。
看到李憑玉臉上的不耐煩,唐迅到底不願意得罪她,笑著說:“肯定沒有!你們女人一天到晚就是愛瞎想。記得吃我帶給你的早飯,晚上出去約個會。”
李憑玉徑直上樓:“沒空,晚上要和事務所的同事開慶功會。”
唐迅走了。
李憑玉打開門口的監控,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內,李憑玉下樓反鎖上門,打開唐迅帶來的食物。
都是手工甜品,椰蓉奶塊被放在最上面,李憑玉拿起來仔細觀察,封口有被動過的痕跡。
她不喜歡吃椰蓉。
李憑玉打通了一個電話:“老胡,幫我化驗兩個東西。”
……
化驗結果出來已經是好幾天之後,李憑玉處事沉穩,結果沒出來之前看不出任何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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