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舫瞠目結舌,磕磕絆絆地說:“沒、沒有……”
葉建幫終於反應過來,反手給兒子後腦杓一個腦瓜崩:“你個小犢子!居然敢騙人!”
他就說怎麽那麽奇怪!哪有大師來辦事,不收錢還給錢的?
尤星越絲毫不意外。
葉舫的態度處處透著異樣,多次阻止葉建幫說話,肯定是撒謊瞞著葉建幫實情。
葉舫捂著後腦杓,難以置信地打量尤星越:“你怎麽知道的?”
他明明什麽都沒說,帶尤星越來的路上也沒有接觸一個村子裡的人,對方是怎麽知道村裡出了怪事的?
尤星越修長的手指點點鏡框:“我能看得見。”
葉舫這下真的渾身涼透,他四下看了一圈,實在不知道尤星越到底看見了什麽,只能忍著寒意道歉:“對、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村子卻有點怪事,但是我覺得都能用科學來解釋,就跟房屋鬧鬼似的,我不信那些,不是有意騙你的!”
葉建幫恨鐵不成鋼,又錘了兒子一拳,連忙道:“大師大師!你可千萬別生氣,是我這個沒用的兒子隱瞞了實情,我給你賠罪了!那,您不是道士?”
尤星越搖頭:“不是。小葉先生大概沒和您說清楚,我是開古董店的,他在網上說有一尊神像售賣,我才過來。”
葉建幫心情哐當掉入谷底,愁眉苦臉:“那、那您還要嗎?咱不好撒謊,龍王像確實很有問題。”
尤星越微笑:“我倒是很喜歡這尊龍王像。”
言下之意,是尤星越依然打算要龍王像。
葉建幫臉上露出笑容,搓搓手:“那太好了太好了。”
兒子向大師隱瞞了實際情況,幾次三番阻攔自己說出實話,可是大師竟然還是一眼看出了異常!
葉建幫狂喜:他原本還覺得請來的大師年紀太小,擔心本事不到家,現在看來是內行人啊!沒想到自己這個精明過頭的破爛兒子,居然也有歪打正著走運的時候!
不愧是大師,連跟班都比自己兒子強一千萬倍!
葉建幫驚喜之下,又重重錘了兒子一拳。
葉建幫正當壯年,常年耕種下塘,一身力氣,三拳錘得兒子痛不欲生。葉建幫錘完,心滿意足道:“快滾回家,丟人!”
葉舫生怕親爹抽出皮帶,趕緊跑了。
尤星越問:“村子裡最近出了什麽事?”
提到怪事,葉建幫先忍不住歎了口氣:“其實龍王廟至少荒廢了三十年,我小時候就沒祭拜了。現在時代變了,上遊有水庫和大壩,我們慢慢地不拜龍王,而且自從曬過龍王后,村子裡的老人都不願意進龍王廟。”
尤星越一邊聽著,一邊打量龍王像:“因為沒人祭拜,所以開始作亂?”
白蛇在神像上打了個結,他大概是寂寞了太久,明明沒人搭理他,還是執著地試圖和尤星越溝通:“老子沒有!”
尤星越回頭。
“沒有沒有,”葉建幫趕緊搖頭,“幾十年了一直沒出過事,前幾天才開始鬧。最開始是村子裡養的牲畜不安寧,一開始只是雞鴨牛叫喚,後來貓狗開始不回村子。我家養了六七年的大黃狗這幾天都睡在村口,不往家裡回。”
尤星越仔細回想,村口確實有一大群田園犬,他還以為是田園犬拉幫結派打群架呢,沒想到是被趕出去的。
白蛇得意洋洋地晃晃腦袋:“我追出去嚇它們的。”
動物比人敏感,一些貓狗更是能直接看見白蛇,當然被嚇到四處亂竄,不敢回村。
堂堂快要化龍的蛇靈,居然為嚇到六畜得意。
葉建幫臉色沉重下來,歎氣:“如果只是這樣,大家也不會往龍王廟上想。但是很快河裡開始撈不上魚,村子裡的人開始做同一個夢。”
“只要一睡著,就夢到一條白蛇吊在房梁上盯著自己,好幾米長!蛇肚子底下還有兩隻爪子,可不就是小龍麽!村子裡又只有一個龍王廟,老人也總說咱們廟裡是小白龍,這誰不能想到龍王廟呢?”
尤星越疑惑:“你們沒請道長來看過?”
葉建幫搖頭:“哪兒敢啊!村子裡前前後後都是來釣魚的老板,要是鬧出去,大家的生意都別做了。而且大家只是做噩夢,沒有出過大事。其實——”
葉建幫長長歎了口氣:“村子裡有不少人心虛!有人出主意推倒龍王廟,我們覺得推倒就推倒吧,但是龍王像還是好好安置起來,畢竟神像也有一二百年了。正好我兒子說大師您想請神像回去,村子裡都同意了。只是沒想到我兒子敢在外面騙人。”
尤星越:“在這之前,龍王廟裡就沒有發生過怪事?”
“沒有,這麽多年了——哦,還真有一件,怪是挺怪的,但是跟神神鬼鬼的沒關系。是我們村子裡一個在城裡工作的姑娘回來,非要把龍王像請回家。我們肯定不同意啊,那時候村子裡還沒有出怪事,我們還打算把龍王廟修整修整,後來出了怪事,我們才想推倒龍王廟蓋個花園……”
白蛇執著地嘮嗑:“我要跟她走。”
葉建幫解釋:“龍王像有怪事,我們就更不敢讓那閨女請走了。好好一個姑娘,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雖說現在不回來,也不能害人家不是?”
尤星越若有所思。
先前時無宴說,白蛇已經與龍王像融為一體,姑且算是個器靈,器靈受到本體限制,修為深厚的器靈才能長時間遠距離脫離本體,超過一定時間後器靈本身會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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