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韜臨走前,樂呵呵道:“其實我覺得老板你的朋友氣質就很特別好,都可以演女帝了!也不知道你哪裡有這麽多氣質一等還漂亮的朋友。”
尤星越:“……”
景元:“……”
景熠默默低下頭,努力當做沒聽見。
……
兩天后,在新視頻討論度沸騰的時間,不留客放出了新的擬人視頻。
不留客:您有一封來自兩千年前的信件等待查收
{視頻}
這一次,粉絲們懷著忐忑的心情點進了視頻。
視頻前幾秒是熟悉的黑屏,突然響起一道幽微的落水聲,這落水聲並不大,卻讓帶著耳機的觀眾心中無端一緊。
緊接著,一個熟悉的嗓音徐徐道:“坤定六年。”
是老板的聲音!這次老板是畫外音嗎?觀眾們精神一振,越發好奇內容。但是緊接著,畫外音裡多了一道女聲,和尤星越清越溫潤的聲音混合在一起。
女聲稍低,和尤星越的聲音想和,聽的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嘉成十六年,穎州公主稱帝,改年號為坤定。”
“先帝有一幼子,名熠,與眾皇子不同,聰慧仁善,品性高潔,帝甚愛,讀書習字,皆親教導。”
屏幕漸漸亮起,出現在觀眾視野中的是一隻搖晃的筆杆。
它有細潤的白玉質地,筆杆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盤龍,筆頂一顆青金石。筆杆輕輕搖晃間,鏡頭對準了這隻筆下的竹簡。
它所寫的,正是方才觀眾所聽到的。
鏡頭逐漸拉遠,極其有質感的布景在觀眾眼前鋪開——青窗杏梁,簾幕配玉飾。
繡著龍紋的簾幕後,是鑲嵌寶石的七寶床,一側擺著長案。
穿著深衣的皇子熠趴在桌案上,撒嬌一樣道:“我不懂,小姑姑,收個稅都有這麽多的事?”
他是這宮殿裡最受寵愛的小皇子,面前縱然坐著天下萬乘之主,也不過是他的小姑姑。
桌案後,身著冕服的人並未說話,只是輕輕笑了下,用雕著白玉的筆杆敲了敲皇子熠的額頭。
內侍勤勤懇懇地提醒道:“殿下,您現在應該叫陛下。”
皇子熠還不滿雙十,他生得飛眉鳳眼,俊美靈動,穿一身繡著蟒龍的深衣,是個金貴的,神采飛揚的小殿下。
他被教訓了也不在意,拉著冕服的袖子,依然道:“就叫小姑姑!姑姑,讓我出去跑馬吧。”
就在觀眾們情不自禁露出姨母笑的時候,畫面突然定格,那混合的畫外音又響起來了。
“坤定二年,穎州突降暴雨,穎水中妖物作惡,衝毀農田。”
“同年三月,君令出帝京,具天下之金以鑄鼎。皇子熠攝其事。”
“坤定五年,鼎成,蓋因無帝王之氣,不成用。融鼎,再鑄。”
聽到這畫外音,觀眾們心裡一咯噔。
畫面一轉,在廣袤巍峨的宮殿前,皇子熠一身風霜,匆匆走下台階。
他面容沒怎麽變化,神情卻成熟了很多。穿著一身便於行動的衣裳,眉峰冷冷,身後跟著一串士大夫。
“殿下,佩洲的金收不上來……”
“殿下,奎城的路壞了,說是送不過來……”
“殿下……”
畫面定格在皇子熠翻飛的衣袂上,隨即屏幕上像著了大火,畫外音依然沒有停止。
“坤定六年。穎州一城起瘟疫,水災泛濫。皇子熠令工匠退出鑄造池,以身祭鼎。”
“次日,鼎成。”
火焰逐漸褪去,畫面中還是那熟悉的寢宮,帝王跪坐在長案後,內室跪在地上:“陛下,找不到,真的哪裡都找不到。殿下他最後去過的地方,是鑄造池。”
帝王手裡的筆久久沒有落下。
“帝甚哀慟,罷朝六日,親筆撰寫銘文,賜名鎮山河。”
兩道聲音同時低下來,與其說是毫無起伏,不如說是壓著一種沉甸甸的疲憊,叫人一聽,就生出了無生趣的厭煩來。
“同年五月,鼎成。選良辰吉日,出帝京,赴穎江。”
畫面再次亮起來的時候,觀眾能看到的是怒濤的江面。
高台鑄在江面上,台下江水洶湧,匯聚成巨浪重重拍在岸邊,台上放著一隻巨物,被層層布匹包裹。
壯碩的漢子掀開綢緞織成的布匹,露出了其下的鎮山河。
風浪撲面,壯漢尚且不能站穩,它屹立在此,巋然不動。
金鼎現世,江水中怒濤都為之停滯,風不能掀起巨浪,江河的氣勢仿佛在這一刻輸給了鎮山河。
身著冕服的帝王一手輕輕撫摸大鼎。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個半透明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她身邊,皇子熠眉眼全是笑意,低頭用眉心碰了碰帝王的手指。
從此,再也不會有人這樣輕輕教訓他了。
有人撤走了布匹。
力士上前推動鎮山河,這座風雨不動的巨鼎卻能被十數個壯漢推動。
因為這鼎中的魂魄,也等待著鎮守山河的這一天。
隨著巨鼎向下,皇子熠閉上眼睛。
畫面突然到此一黑,只有巨鼎入水時,沉悶的巨響轟隆響起。
那落水聲透過耳膜,砸在所有觀眾心中,讓他們眼眶通紅。
畫外音道:“坤定七年,江波平穩,兩岸百姓安居樂業、水運通暢,至此山河穩固。特此記為文字,如不能史書列傳,則有口口相傳,立祠祭祀,永世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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