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顯然是不想說,景熠卻追問道:“那瘟疫呢?我下水鎮住了魚精,瘟疫可解了?”
受寵的孩子永遠都有恃無恐,在景元面前,景熠還是當時那個備受寵愛的小皇子。
景元果然拿景熠沒辦法,道:“瘟疫遏製住了,鎮山河往穎江去的時候,瘟疫就找到了對症的良方。”
尤星越給景元續了一杯熱茶:“現在有個學說。”
景元頷首道謝:“什麽學說。”
尤星越道:“因為乾朝,尤其是坤定幾年出土的文獻記錄很少,大家也沒找到景熠的名字,所以有部分學者覺得……景熠是你的孩子。”
當著女帝本人的面八卦,真的好刺激。
景元略感冤枉:“……我一生連個男寵都沒養過,上天也沒賜我一個伶俐聰慧的女兒,又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兒子?”
景熠都被這種大膽猜測鎮住了:“我是前面哀帝的小兒子,而且出身很低,怎麽會是小姑的兒子?”
不過景元對景熠,也確實當做兒子來看了——她這一生不打算婚配,可江山還要往下傳,而前面哀帝的女兒都已經出嫁,大一些的兒子們更是已經定了型。
景熠比景元小了十四歲,聰明仁善,他出身雖然差一些,但是正經的皇子,客觀來說,景熠日後繼位面對的阻力更小。
景元登基後,確實將景熠接到身邊,當做親生孩子一樣養大,姑侄兩個感情極好。
景元喝了口茶,難得熱鬧,她有了點閑聊的心思,道:“我那個不出息的蠢材兄長,和我一母同胞。”
不留客撕了一包薯片,爬到景熠懷裡,一大一小一起看向景元。
鬼帝頓了頓,好笑地看了他們一眼:“他總想著一顆丹藥下去,白日升仙,勾結了幾個歪門邪道在皇宮裡煉丹。荒廢社稷不說,為了收集藥材更是鬧得民不聊生。”
景熠慚愧地低下頭道:“有這樣一個父親,實在不是什麽能說得出口的身世。”
不留客摸摸景熠,哄他:“不怕,他都死了。”
景熠:“……”
好、好像被安慰到了。
景元道:“那時候還有神獸留在世間,他為了取麒麟血,得罪了親近人族的神獸,徹底隱世不出了。所以說他蠢,到處給人添麻煩。”
“後來底下有百姓過不下去了起義,朝廷沒打過,他就琢磨著招安封王,還想把我嫁過去和親。”
“我怎麽可能同意呢?反正都有人起義,我身為公主,勤王也不過是本分而已。有意思的是。他自己吃丹藥吃死了,後世又把他的死栽贓到我身上。此後野史正史多少杜撰,任由他們說去吧。”
尤星越感慨道:“陛下的經歷可以說十分經典。”
景元一笑,道:“此後幾個朝代,大抵不過是世事輪回罷了,但若真是走在人世間,又總有熱血者撞得頭破血流都不肯妥協。人或許便如此吧。”
尤星越舉起杯子:“以茶代酒。”
景元和尤星越這兩個前人類碰了下杯子。
“敬人世。”
尤星越喝了口奶茶:“我和無宴說請陛下過來,一開始是想請陛下幫我們一個忙,沒想到有意外之喜。”
景熠收獲了小姑姑,景元收獲了小侄子,店裡的他和器靈收獲了史學家們研究了很久的歷史。
嗯,也可以說是瓜。
景元道:“什麽忙?”
尤星越索性將鎮山河打撈到聯動的事情全部交代出來:“……大概就是這樣的,我有兩個朋友,打算發揚銘文,很想給你做一套衣裳,到時候再拍幾張照片。”
景元了然:“原來是這樣。”
她略作思索,道:“理應如此。若不是老板有這個想法,我和景熠不知道什麽年月才能重逢。”
尤星越驚喜,他沒想到這件事這麽簡單就成了,拿起手機給裁非打視頻通話。
裁非那頭等了一會兒才接通。
一向整潔的器靈頭髮亂糟糟的:“幹嘛?”
尤星越道:“給你找到了模特。”
裁非手裡拿著一疊提花暗紋的面料,一時沒反應過來:“模特?”
尤星越轉動手機,對準了端坐的景元:“中央鬼帝,原乾朝女帝。”
景元微微頷首,她對這個小器靈印象不錯——她很喜歡尤星越,所以也連帶著願意高看尤星越身邊的器靈。
“你好。”
裁非手裡的面料撲啦啦掉在地上,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感覺自己身在夢裡:“真、真能找到啊……”
景元氣勢沉定:“古往今來,凡生前傑出者,死後大多會收到陰司的挽留,有些人會同意,有些人則選擇輪回。若去陰司逛一逛,大約能見到不少歷史上的熟人。”
“說是這樣說……其實我和晨初一開始是覺得,要是能請飛眠將軍來就很不錯了。”
裁非隻感覺頭重腳輕——太夢幻了吧!
居然真的能給女帝做衣服!
老板,你是我的神!
……
蘭茵給景元測完了數據,裁非拉住了要連夜打飛的去穎江市和偶像奔現的顏晨初。
鬧哄哄折騰了一個多小時,看看尤星越眼中的困意,起身告辭:“時間不早了,就不叨擾了。”
尤星越確實困得厲害,強打起精神:“陛下明日再來,讓景熠和您一起出去逛逛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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