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唐都被應天反手抓住手腕,直接壓在了冰冷堅硬的王座上。
後腦杓卻並沒有承受撞擊的痛楚,而是被一隻大手在最後關頭牢牢護住了。
唐都的身體被迫後傾,脖頸高高仰起,接受著應天毫無章法的吻——它近乎於撕咬,唐都甚至都已經感受到了淡淡的血腥氣彌漫在唇舌間,如同狂風暴雨般的入侵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當然,這也只是錯覺。
“住,住手……”
被親到七暈八素的唐都還沒緩過勁來,就感受到了某些肯定不屬於人類的、冰冷而黏膩的觸須蠢蠢欲動地鑽進了自己的鬥篷。
他瞬間回想起了上一次自己被這些玩意兒折騰到半死不活的慘狀,頓時白了一張臉,伸手想要推開應天。
沒想到,這個動作卻激怒了青年,應天的灰眸逐漸變為了更加深沉的暗色,他低頭咬下戴在左手的黑色皮質手套,隨意地丟在一旁,然後趁著唐都還在和那些惱人神秘眷屬搏鬥的功夫,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根短繩,三下五除二就把唐都的手緊緊縛在了身後。
唐都:!!!
“你——”他剛想罵人,就注意到應天通紅的眼眶,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子就噎住了。
直到這時,唐都才注意到,面前的這個人並不是自己所以為的那個將他送到二十年前的應天,而是頭髮才剛剛過肩的青年。
……而他看上去馬上就要被絕望壓垮了。
唐都一下子就心軟了。
“你把我松開吧,”他說,“我又不會跑,怕什麽。”
應天沒說話。
但他的眼中似乎閃過了什麽,雖然最終還是強硬地把一條腿擠進了唐都的雙膝間,俯身再次狠狠吻了上來。
這一次,唐都沒有躲開。
他感受著彌漫在這個吻中應天苦澀的絕望,和對方反覆按壓著自己胸口,似乎是想要感受著什麽的動作,頭一次開始反思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
自己的死,是不是給應天帶來的陰影稍微有點大了?
而當不知多少個小時後,盡管身體感受不到疲憊,精神上卻已經快要崩潰的唐都終於明白,應天的陰影已經不是“稍微有點大”的問題了——
他根本就是徹底變.態了啊!
“嗚……”唐都一動不動地趴在應天懷中,發出一聲帶著哭腔的低.吟。他就連摟著應天脖頸的指尖都帶著淡粉色的牙印,渾身上下幾乎沒有還完好的地方,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顫:“你到底……準備什麽時候停……”
應天全程一言不發,這會兒也只是用鬥篷把他裹進懷裡,垂眸很溫柔地親了親唐都濕漉漉的額頭。
正當唐都忍無可忍準備一腳把他從這裡踹下去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
“別走,”他把自己的臉頰埋在唐都的頸間,用一種幾乎能把任何一個正常人勒到無法呼吸的力道緊緊抱著少年的身體,“在我的夢裡……再多留一會兒吧。”
唐都好懸沒一口氣憋暈過去。
好家夥,搞了半天你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是嗎!
他恨得咬牙切齒,自己這把骨頭都快被顛散架了,還因為愧疚忍了這人一次又一次過分到家的索求,結果現在居然把他當成一個夢?
你很有種啊!
“不行,”他心念一轉,決定將計就計套一波話,“我要走了。除非你告訴我,你最近在哪裡做什麽。”
應天的眼皮狠狠一跳。
“是嗎,”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那就沒辦法了。”
唐都眨巴了一下眼睛。
下一秒,應天身後驟然張開兩支巨大的蝠翼,如牢籠般將兩人攏在了密閉的空間內。
唐都:“哎!等一下!我我我只是想試探一下不是……啊,別,別再來了!”
等到再一次重見天日的時候,唐都的眼神已經徹底失去了焦距。
他癱在王座上,望著神殿外透進來的陽光,許久之後,一滴熱淚情不自禁地從眼角滑落。
太陽……真好啊。
順便一提,並不是應天放過了他,而是青年不知為什麽自己消失了。而在這期間,唐都甚至都沒和對方正常交流一句話——“求你”和“不行”這種當然不算。
唐都鹹魚了一段時間後,遲鈍的大腦終於後知後覺地開始思考應天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原因。
他見到的這個應天,很明顯距離他的死亡時間不會超過一年,否則他的頭髮不會才長這麽長。這也就能解釋了為何應天見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並且還以為唐都是他夢中的幻象了。
唐都抿了抿唇,說不心疼不愧疚肯定是假的,但是唐都揉了揉自己幻痛的腰和屁股,愧疚感立刻就消減了三成。
這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不過就算沒有交流,唐都也相信,等應天回去之後他肯定也能反應過來的,自己是真實存在於這裡的,雖然似乎已經不算是活人了,但他們將來肯定還能再見面的。
等下一次來,他想,一定要好好問問對方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然而。
時隔幾天,唐都在某個夜晚再次體會到了熟悉的戰栗感。
他從睡夢中驚醒,這幾天唐都一直處於一種昏昏欲睡的狀態中,因為整個神殿內只有他一個人,他除了睡覺也沒有別的事情幹了。
但應天每次一來就是睡他,這誰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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