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還沒查完,留著吧。”
皇帝順手拿起一本未看的奏折,一邊繼續說道,“昌明商號是老大的私產,為何不敢說?”
李昌是大皇妃的族兄,自然是替大皇子辦事,查到了昌明商號就是查到了大皇子頭上,但無實證,誰敢往大皇子頭上扣罪名?
祁霄沉默了片刻,道:“回父皇,並無實證。”
查到這裡,案子該結了。
洗乾淨了戶部,大皇子手裡便沒了可依仗的勢力,自己兒子總不能趕盡殺絕吧?
皇帝批完一道奏折,又翻了下一封,對祁霄說:“軍餉的案子,你繼續查吧。”
“……兒臣領旨。”
作者有話說:
該有的都會有的!!【保護】打在公屏上!溜了溜了!ヽ(* ̄▽ ̄*)ノミЮ
(好多評論猜副cp,嗯,寫到的時候再給劇透……感覺無論如何我都要被打……)
第69章
既然入了宮,祁霄定要去探望琳貴人的,可他到了綺雲宮卻立刻發覺氣氛不對,侍女麼麼們都在內院忙,連太醫都來了。
“怎麽回事?”
琳貴人貼身的婢女柳霜紅著眼說道:“回殿下,娘娘今日晨起便覺得眼暈、困倦,午膳前說想小歇,便再沒清醒,奴婢們慌了神,便去請了太醫來瞧……”
“昨日不還好好的?”昨日祁霄來過,琳貴人精神尚算不錯,雖然聊了不久便覺得累,但並不是病重的樣子。
柳霜被祁霄問了兩句就要哭出來的樣子,祁霄心下更煩,擺擺手讓她去忙,徑直進了屋內,等太醫診完脈。
方太醫是太醫院院判,等閑是請不來的,過去許多年裡琳貴人的病一拖再拖,禦醫來得遲慢,用藥也不大盡心,處處都不能順利,病如何能好的了?
祁霄兒時的事情,他大多都記得清楚,並不是他記性有多好,只不過是恨極了、悲極了,自然就都記得。
他六歲時出水痘,渾身起痘,一連燒了好幾日,這水痘本也不是什麽大病,幾副湯藥,十幾二十天便能好,可太醫院的人偏就是請不動,祁霄燒到第四、第五日,昏昏沉沉連水都灌不下去了,禦醫才來,診了脈說喂些湯藥便會好的,可宮人去太醫院取藥卻每每遇阻,被太醫院人用各種借口推三阻四。
那時祁霄的乳母實在受不了這般苛待,為了給祁霄救命便趁著太醫院人忙著都不管她,自行取藥回來,隔天就被內廷抓了去,說她偷盜太醫院珍貴藥材,審問都無直接杖斃。
一條人命就白白的沒了。
祁霄好歹是皇子,陛下親骨血,可陛下兒女眾多,死一個少一個,將來奪嫡才容易些。
他沒有陛下恩寵,自然沒人管他,死不了是他命大。
那一年,五歲的十一皇子也是水痘,就沒能活成,太醫院為了瞞騙陛下,說十一皇子得的是天花,十一皇子的生母受不住喪子之痛,當夜就投繯自盡,沒了一宮之主,連帶十一皇子宮中的人都被一並暗中弄死了,隻說是感染天花,屍身連夜被拉出宮去一把火全少了個乾淨。
那時候祁霄還小,他卻都懂。
十一皇子宮中出事時,琳貴人摟著他哭了整整一夜,她的兒子是幸運的,可她害怕極了,生怕這樣的幸運若下一次沒有了呢?
皇子是如此,琳貴人一個不受寵的貴人這些年只能更苦。
祁霄看著方太醫坐在琳貴人床榻前診脈,心頭怒不可遏,攥緊了拳恨得幾乎要捏碎自己的骨頭。
尋常人家得了病都能請大夫,為何偏在這深宮中卻千難萬難?!他母親是有位份的貴人!太醫院裡都是大夫,為何見死不救?!
方太醫診完脈,走出來向祁霄恭敬一拜:“老臣參見九殿下。”
祁霄壓著脾氣,沉啞著嗓音問道:“我母親病情如何?”
“回稟九殿下,從脈象上看氣血阻滯、髒腑陽氣不足,琳貴人是寒症未愈……”
“寒症未愈?!”祁霄實在壓不住憤怒,厲聲打斷方太醫,“這才中秋不到,天氣未涼,何來寒症?!”
方太醫微微抬眼看了看祁霄,卻見他雙眼赤紅,臉色陰沉狠厲,是一副要將人生吞活剝的樣子,那一身殺氣騰騰的寒戾嚇得方太醫雙腿一軟,跪到在地,俯首道:“這這……琳貴人體虛,風邪所至,傷寒之症侵入髒腑,這才……才……”
“風邪傷寒?為何之前不醫?!”祁霄甩袖,“柳霜!”
柳霜才見祁霄沒幾次,之前來時他對綺雲宮中人都極為和煦,尤其對琳貴人孝順極了,哪裡想得到祁霄發起火來竟這般可怖,宮人跪了一地,都不禁瑟瑟發抖,生怕將她們也都治個伺候不周的罪名。
柳霜壯著膽子說道:“回殿下的話,娘娘兩個月前確有風寒,也請了禦醫來看,禦醫說娘娘體弱,不敢用藥太過,隻得慢慢調理,這便……”
“便兩個月都不見好?!”祁霄知道柳霜沒敢說實話,只怕是太醫百請不來,藥求而不得,現在方院判就在跟前,柳霜不敢告狀,他心中怒火騰騰燒著,一掌拍在桌案上,嘭一聲巨響,桌案被祁霄內力震了個七零八碎一瞬成了一堆斷木,一片木屑恰從方太醫臉頰擦過,待方太醫感覺到疼時已血流了半面。
“殿下饒命!”
“殿下息怒!”
“柳霜,去太醫院,將我母親近五年的脈案都取來,我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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