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星羅衛暗中保護,怎會遇險?”
“我是說如果。”
青嵐想了想,還是搖頭。
“去找祁霄。”
“公子?”
“青嵐,我乏了,想睡了。”
唐綾笑了笑,轉身入內,滅了燭火。
祁霄很好,他不會告訴其他人。
青嵐只需知道祁霄值得信任便好。
作者有話說:
問:綾綾子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們崽的?
第45章
百雁山圍獵的第二日突然下起了雨,雨勢頗大,到第三日早晨都不見有停的意思。
尋常山中大雨,總會有些積水、泥流,但百雁山圍獵是皇室傳統,營帳都在地勢高處,營地裡還都挖有水渠,除了地上泥濘了些,實在無甚大礙。
祁霄站在營帳口看著雨落愣神發呆。
天色昏沉、雨瀝風嘈,營地裡寂靜只有遠處隱隱傳來的兵甲摩擦的聲音,是禁軍巡營。
祁霄忽然想起來一年多前的鳳林山,那時候的情景竟與此時此刻有許多相似。
他扮作山中獵戶,被帶入陸方盡的營寨,做陸方盡的向導。
那天也是風雨交加、天光晦暗,陸方盡的軍隊訓練有素、營中寂靜肅穆,在大雨瓢潑中唯一清晰的便是兵甲摩擦的聲音,冰冷且刺耳。
鳳林山的雨季很長,幾乎有半年那麽長,只是因為鳳林山很大,西山暴雨、東山烈日都是尋常。
陸方盡收到皇命出兵鳳林山剿匪,恰好遇上連月大雨,山間難行,大軍入林剿匪是不可能的,隻得尋平坦處安營扎寨。
鳳林山大林密,幾乎處處都能藏人,不僅有野獸毒物出沒,還很容易迷路,所以袁州府“剿匪”數年,成果寥寥,只能向朝廷請兵。
鳳林山有定遠軍常年駐扎,原本是不必舍近求遠,讓陸方盡領兵前來,虎威軍善水戰,又不熟山林,陸方盡接到聖旨的時候他自己都迷惑不已,到了袁州府才知道,定遠軍正在鳳林山西南側與齊國軍對峙,兩方敵不動我不動已僵持數月,而鳳林山中山匪有通敵之嫌,若不能盡快剿滅恐怕危及固守邊防的定遠軍。
陸方盡人生地不熟需要向導,祁霄就被領了來,操著一口讓陸方盡聽得耳朵疼的袁州土話,差點叫陸方盡趕出去。
“宗盛,好無聊啊。”
雨太大,圍獵是不可能了,蹴鞠之類的遊戲原本祁霄就沒興趣跟老五老七玩。
他是想去找陸方盡玩,可明面上祁霄和陸方盡應該是在綰琴齋初識,不甚相熟,還得“避嫌”,便越發無趣。
朦朧雨中,有人從不遠處的營帳出來,油紙傘撐開遮去了面容,走入雨中的人像融進山水畫裡的一滴墨,在那寂靜的世界裡成為一絲靈韻,透著虛無縹緲的仙氣。
祁霄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等人走近。
唐綾走上階前到了帳下,青嵐才收了傘。
“你怎麽來了?”
“閑來無事,便來找你對弈。”
“唐公子知道我棋藝不精,不是欺負人來了嗎?”話雖這樣說著,祁霄已側身掀了帳簾請唐綾入內。
白溪橋見了唐綾蹭一下站起來,看了祁霄一眼忍不住皺眉頭。
棋局擺開,祁霄執黑子先行,依舊是凶悍的棋路鋒芒畢露,唐綾也是一如既往地穩扎穩打,就是不上祁霄的當。
祁霄手裡把玩著黑子,猶豫半晌,抬眼看唐綾一眼:“你不會又讓著我吧?”
唐綾隻笑。
祁霄的棋力不錯,但唐綾有至少七八成把握贏,要怎麽贏就得多用些心思。
祁霄苦著臉連連搖頭:“啊呀,這可多沒意思。”
“怎麽了?”
“怎麽了?”祁霄擲了黑子,又將唐綾手中攢著的白子奪了過來,“若要你與我比劍,你可覺得有意思?”
唐綾笑起來:“你若讓我贏,那應該還挺有意思的。”
聽唐綾如是說,祁霄不禁跟著笑起來,將白子又塞回了唐綾手裡:“行吧,算我讓著你了。”
青嵐再一旁聽著忍不住翻白眼,祁霄這人慣是不要臉,自己棋藝不精還好意思說是讓著公子的,輸了也成了他的道理,真是不明白公子幹嘛要來尋這不愉快。
但唐綾臉上哪裡有不快,分明樂不可支,青嵐就更難受得撓心撓肺,自家公子平素性子極淡,最煩插科打諢耍小聰明的人了,怎麽偏就對祁霄這小子諸般寬待,似乎祁霄怎麽耍無賴都是好的了?
棋下到一半突然被訪客打斷,宗盛來報:“爺,五殿下、陸大將軍、秦公子和林公子來了。”
“這麽多人?”祁霄都來不及問一句秦林二人都是哪位就起身親自去迎了。
旁的人都不要緊,五皇子祁靂他還怠慢不起。
唐綾起身也跟了出去。
“五哥怎麽來了?外頭風雨大,快請進。”
祁霄迎上五皇子,十分親熱,真像是親兄弟似得。
“參見五殿下。”
唐綾緊隨其後,先給五皇子見禮,“陸大將軍。”
“末將參見九殿下,見過唐公子。”
“參見九殿下,見過唐公子。”
五皇子和陸方盡身後還跟著兩人,還有隨侍在側的仆從,一眾人將營帳門口擠得滿滿當當,可謂聲勢浩大。
“都免了這虛禮吧。”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