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方盡牽著馬韁往營地奔去,留給祁霄撲面而來的草灰和塵泥。
作者有話說:
過度章,短小的更一更
第38章
百雁山圍獵是大陳慣例,為的當然不僅僅只是皇室子弟自娛自樂,同時也是皇帝對幾個兒子、世家子弟的射禦考校。
今年隨駕的除了三位皇子、大將軍陸方盡,還有多位宗室子弟和世家子,形成了涇渭分明的三波人馬。
祁霄騎著馬從小山坡上望著營地,一頂頂帳篷像野地裡的白蘑菇,一簇一簇地長著,皇帝的金帳與其他的帳篷都離得稍遠,禁軍裡三層外三層的值守著,仿佛是另一片天地。
而另外的帳篷又各自為陣,以老五、老七為中心一東一西分開兩頭,世家子弟和宗親子弟不是秦黨就是公孫一系,自然是或跟著老五、或挨著老七。
另外還有一撥是以陸方盡為首的軍部,其中有五都府、有禁軍、還有五城衛圍在最外圈。
五都府、禁軍和五城衛雖然都是直接聽命與陛下,但亦有派系之爭,其間牽連複雜,祁霄還來不及弄清楚,單純以這些帳篷的排布來猜,禁軍和五城衛與五皇子親近些,五都府則在七皇子那邊。
祁霄看著看著,暗自好笑,若朝堂局勢也能這般清楚,那可就天下太平了。
祁霄騎馬回到營地,將馬交給哨衛,自己慢步走入營地,穿梭於帳篷與帳篷之間竟有些迷糊了,他方才好像沒留意自己的帳篷在哪裡。
宗盛和白溪橋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都不知道要來接他。
早知道就該跟著陸方盡回來的。
在營地裡迷路算是怎麽回事?
照理來說,像祁霄這種不得寵、不重要的人不可能在陛下眼門前佔有“一席之位”,所以帳篷應該會被安排在外圍,又礙著皇子和王爺的身份不能被放得太遠。
如此這般想著祁霄便往營裡走,往介於世家和軍部的犄角旮旯裡找一找,若實在找不到他就只能去尋陸方盡蹭飯吃了。
祁霄繞了小半刻,身邊仿佛有許多道目光開始慢慢聚焦,令他不由快走幾步,一個轉身忽然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蘇勤!”沒有陸方盡,有個蘇勤也是極好的。
蘇勤聞聲回頭望過來,見識祁霄不禁皺了皺眉頭,心裡總有些不太穩妥的感覺。
“蘇將軍許久不見啊。”
祁霄笑著快走了幾步,追上蘇勤。
蘇勤原籍焦州,在元京城中無親無故,是以也被安排住進了同會館,只不過他位階太低,單獨的院落是肯定住不上的,便再未曾見過祁霄。
蘇勤抱拳:“末將參見楚王殿下。”
“免禮免禮。”
蘇勤左右張望了一番,沒見宗盛和白溪橋,頗為疑惑的問道:“楚王殿下有事?”
“沒事,閑逛而已。”
“……那末將不打擾殿下,告辭。”
“別啊。”
祁霄叫住蘇勤,笑說,“我第一次參加秋獵,見什麽都挺新鮮的,蘇將軍若無事便陪我走走吧?”
蘇勤看著祁霄,心道,若需人陪著何不帶著白溪橋和宗盛呢?一個人閑逛?
“回殿下的話,末將也是第一次來秋獵,還是托了大將軍的福。”
“那正好,一起走走。”
蘇勤退了一小步,拱手道:“殿下恕罪,末將正要去換崗。”
祁霄無奈,蘇勤職責所在不好勉強,何況他也不是真的想逛,隻好笑著擺擺手:“是本王冒昧,蘇將軍軍務重要。”
“末將告退。”
“哎,等等,你可知陸大將軍現在何處?”
“陛下召見,大將軍此刻應該在陛下帳中。”
“……”祁霄扯出一抹苦笑,目送走了蘇勤。
這下可好,他還能衝入金帳將陸方盡拖出來給他領路?
祁霄大歎一聲,罷了,他這個王爺本就不大金貴,面子什麽的也不重要,回去吃飯才是正經事情。
於是祁霄隨便抓了個兵士問路。
這個小兵值守在自己的崗位上,見了祁霄拱手失禮,然後橫看豎看,瞧衣裝該是世家公子,他不認得祁霄一點不奇怪,不敢亂稱呼,猶豫了半晌才道:“小人位卑,不識的公子,請公子恕罪。”
“無妨無妨。”
祁霄大大咧咧地一笑:“這位小哥,我就想問個路。
請問楚王殿下的帳篷往哪兒走?”
“楚王殿下的帳篷往北走,帳外有青狼幡旗便是。”
“多謝多謝。”
祁霄得了指引,便不再四處遊蕩,順著小兵指的方向一路尋去。
他方才在山坡的時候幡旗還未插起來,原來還能靠這個認路,倒是體貼,否則他絕對不是唯一一個迷路的人。
從軍部營地往北,一路他瞧見了老五的金獅幡旗、老七的白虎幡旗,圍獵尚未開始便有一股暗中較勁的殺氣,或許這場圍獵還能有些意思,至少比他們兩撥人光會打嘴仗的有意思些。
這麽走了一路,祁霄不由得起疑,他怎麽還沒瞧見青狼幡旗?得往北?那不快到陛下的金帳了?論資排輩,誰敢越過了五皇子、七皇子將他往陛下身邊推?
祁霄終於看到了青狼幡旗,果然挨得金帳很近,再近些就要進入禁軍的崗哨圈子了。
祁霄駐足看著青狼幡旗,心裡不知該作何感想,陛下的意思真是要拿他當活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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