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繹不必言謝,你乃我大陳貴客,本就不該遭此番委屈,我還該代蘇將軍說一句抱歉呢。”
“既是如此,不知王爺是否能取下唐某手上這副鐐銬?”
祁霄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伸手抬起粗重的鐵鏈,道:“不瞞子繹,這副塵緣乃是盤雲大師所鑄,堅不可摧,若沒有鑰匙便是開不了。”
“鑰匙……在蘇將軍手裡?”
祁霄還是搖頭:“塵緣的鑰匙是一對陰陽魚,蘇將軍手裡只有其中一隻,而另一只在陸大將軍手中。
如今陸大將軍已經先一步回了元京。
要委屈你一段時日,等到了元京,那到陸大將軍的另一隻魚,才能解開。”
唐綾臉上不免流露出一絲失望,不過轉瞬即逝:“多謝王爺告知。”
蘇勤用塵緣鎖唐綾無非是心疑劫道的山匪是周國的細作,為的是將唐綾帶走。
唐綾是百口莫辯,只能讓蘇勤鎖著。
“你病還未大好,不要站在這裡吹風了,不若陪我坐坐?”
“好。”
演武場隔壁便是一間茶室,從演武場的邊側可直接穿行入內。
唐綾所住的小院守衛重重,而祁霄身邊卻沒這麽多侍衛,連侍從都少。
祁霄令阿玉留著煮茶、奉茶,茶室內便再無旁人。
祁霄洗淨雙手用帕子擦乾,這才端起茶盞悠悠飲茶,方才演武場上訓犬的少年突然金貴起來。
“初來我大陳是有些水土不服吧?有什麽想吃的盡可吩咐阿玉,雍城內有兩個會做周國菜的廚子,聽說還不錯。”
“多謝王爺費心,這裡一切都好、十分周到。”
祁霄看著唐綾笑得頗有深意,傳聞中這個荀安侯世子天資聰穎,不過自小身體就不大好,習不了武、拉不開弓,荀安侯戰功彪炳,他卻能文不能武,著實有些可惜了。
早年曾有方士為荀安侯世子算過一卦,言他命主金,將承太白武神之業。
若非今次陳周又起戰事,唐綾為軍中謀士,既無官階又無軍銜,偏生善謀善斷、長於用計用兵,讓陸方盡吃了不少苦頭,誰能想起還有個江湖術士說過那樣的話?
太白金星,不正是兵禍戰亂之意?幸好荀安侯不信天命箴言。
“子繹來,是有話想問吧?”
作者有話說:
有人陪我聊天嗎?我是一個什麽冷體質……哎……實名羨慕別人的收藏和評論
第6章
“子繹來,是有話想問吧?”
原本唐綾來是想試探一下祁霄救他的緣由,在看見獵犬之後,唐綾心裡的疑惑又重了許多,祁霄安排了虎口峽的援救,又留下他在王府養病,這般對待他一個敵國質子,於祁霄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有什麽好處?
既然祁霄直白地問了,唐綾再繞彎子就不合適了,索性從善如流地問道:“確實有一事,想向王爺問明,那日我在虎口峽遇襲,王爺是否恰巧路過?”
聽唐綾說恰巧、說路過,祁霄忍不住笑起來,唐綾話說的真是客氣,分明是想問他是不是暗地裡策劃了什麽、居心何在?
祁霄喝了口茶,收斂了些笑容,說道:“那日,我恰巧在虎口峽狩獵,遇上蘇將軍著急忙慌地搜山尋人,才知道是遇襲,正好我帶著獵犬,便借給了蘇將軍用於搜救。”
“……原來如此。
虎口峽地處撫州和臨江兩府交界,離雍城尚有一段距離,不知王爺為何要去那裡狩獵?”
“呵呵,雍城附近的山林小獸都被我獵得差不多了,不好再獵,便走遠一些。
況且我總在這雍城也甚是無聊,只要不離開撫州府的地界,我想去哪裡玩都可以吧。”
祁霄笑起來的時候仿佛明朗仿佛率真仿佛稚氣未脫,令人想不假思索地相信他,與那日當街策馬一臉倨傲不羈的祁霄判若兩人。
而這兩副面孔恐怕都不能信。
“這般說來短短數日,王爺已救了我兩回。
唐某不知該如何報答王爺的大恩。”
祁霄揚起嘴角:“不必謝,我有我的目的,救你只是順手。
所以,我不僅不會為難你,還會保護你。
放心吧。”
放心?唐綾心裡更加不安。
聽祁霄這意思,危險還未過去,而自己對祁霄還有價值。
“王爺的意思是,那些刺客還會卷土重來?可他們要我做什麽?”若是要破壞陳周議和,殺了他豈不乾脆?
祁霄喝著茶,笑看著唐綾,沒再往下說,而是扯開了話題:“傳聞中荀安侯世子善排兵布陣,不若你我對弈一局?”
棋盤擺開,二人對弈,茶室中除了棋子落盤的輕響還有塵緣摩擦時發出零碎的碰撞聲。
青嵐在一旁看著看著忍不住要打哈欠,不敢驚動唐綾,扭頭捂上了自己的嘴,這兩個人下棋也太慢了,都一個時辰了,棋盤都快擺滿了竟還未分出勝負。
難道這就是棋逢對手?
“爺。”
祁霄擱下手中的棋子,扭頭看向門口的宗盛。
“爺,嶽知府來了。”
祁霄起身,向唐綾道:“看來今日只能到這裡了。”
說完祁霄就離開了。
祁霄走後,唐綾還注視著棋局,手裡把玩著的棋子也未放下。
“公子,”青嵐喚了唐綾一聲,“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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