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想其他法子遞消息遞。
“容我想想,葉淮你先回去吧,莫讓人發覺了。”
葉淮還想說什麽,卻沒說出口,點了點頭,躍窗而出。
葉淮攀在船壁,左右看顧確定沒人才從船側爬上來,輕輕落到甲板上,腳步輕緩地往繞去船頭再回艙內,可剛走沒幾步就發覺拐角處藏著個人。
白溪橋倚靠著艙壁,藏在陰影中,好像是等著葉淮走過來似得,與葉淮直直對上眼。
“喲,你從哪兒冒出來的呀,嚇我一跳。”
白溪橋笑著看葉淮,話裡似乎有些其他的意思。
葉淮不答,徑直從白溪橋面前走過去,仿佛瞧不見這麽一個大活人。
白溪橋見葉淮這般“目中無人”也不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目送葉淮走入船艙。
他自己也跟著進去了。
祁霄的房間在靠船尾處,白溪橋一路走,順便路過了一下唐綾的房間,青嵐是遠遠瞧見了葉淮和白溪橋相繼走入船艙的,心裡不免打鼓,莫不是葉淮被發現了?但葉淮隻管走自己的,白溪橋也沒有喊打喊殺的意思,又似乎只是門口遇上的?
白溪橋已走近了,青嵐不想與這個打傷葉淮的人說話打招呼,於是一轉身就回了房門,啪得關上了門。
白溪橋一笑,心道這三人可有意思,主子病弱,兩仆一個呆一個凶,將來去到元京日子恐怕要比他們還難過了。
白溪橋很快敲響了祁霄的房門,宗盛出來應門:“噓,爺在休息。”
“他還難受呢?”
“嗯。”
“可有藥能壓一壓這暈船的?”
“有是有,但那藥湯爺喝了就吐出來,更不好受。”
“哎……”白溪橋大歎一聲,往屋裡走,一邊念叨,“這小子平時上躥下跳一副能把天捅破的樣子,怎麽一到船上就成了一灘爛泥了呢。”
“你說誰爛泥!”祁霄眼皮都沒抬,皺著眉罵罵咧咧了一句。
“你瞧你現在這樣子,活像是酒缸裡泡了三天,醉的稀裡糊塗,莫說走個直線,是站都站不起來了吧。”
白溪橋說著話就要坐到祁霄身邊,祁霄一抬腳就踹在他屁股上:“滾蛋滾蛋。”
“師兄你也敢踢,膽子不小啊,是想挨揍了呢?!”
“你現在是我的親衛,不想死在元京就從今天開始謹言慎行吧。”
白溪橋一愣,轉頭看向宗盛,點了點祁霄,小聲道:“看來真是難受得厲害啊,脾氣都上來了。”
宗盛點點頭:“還是讓爺睡一會兒吧。”
“行吧,那我走了,”白溪橋這麽說著要走,卻又一屁股坐到了床邊,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哎,想不想知道方才我瞧見什麽了?”
祁霄一轉身面朝牆壁側躺著,背對著白溪橋,拒絕跟他多說一句話。
白溪橋甚是無趣,轉而向宗盛說:“來,你問我,我看見了什麽?”
宗盛看了看祁霄,再看看白溪橋,頗有些無奈地問道:“你不是去釣魚嗎?瞧見什麽了?”
“我瞧見啊,那魚一躍而起,就這麽蹦躂進了那位唐公子的房間裡,大約一炷香,又一躍而出,撲騰到了甲板上,是不是還挺神的?”
宗盛是聽明白了,白溪橋釣的魚就是葉淮。
祁霄悶聲說:“盯緊了,看他們想做什麽。”
“船就這麽點大,他們能做什麽?把船鑿了,遊魚歸大海?”
祁霄緩緩睜開眼:“船在秦江上他們什麽都做不了,但若靠岸就說不好了,給他們一個機會吧。”
白溪橋一時沒聽明白,抬眼看了看宗盛,卻見宗盛也是搖頭。
“等等,什麽意思啊?他們還真想跑啊?要不是有你小子護著,早不知死多少回了,還敢跑呐?不要命了?”
祁霄被白溪橋吵的頭更疼了,索性拽著被子蒙住了腦袋,從裡面傳出悶悶的聲音來:“不是要跑,應該是發覺了什麽事情,想給自己人傳遞消息吧。”
“嗯?”白溪橋更不懂了,“發現什麽事情?傳遞什麽消息?又哪裡來的自己人?”
祁霄實在懶得跟白溪橋多解釋,他又不蠢,自己想著想著就該能明白,於是下了逐客令:“我要睡覺!”
作者有話說:
狼崽今天是個小可憐
第17章
秦江水漫,夏末秋初的風徐徐推開波濤層層,像畫中的世界靜謐又充滿自然之美。
天氣正好,秦江上的船隻或乘風而馳、或逆風而行,或擦肩而過、或遙遙相望,都是最尋常不過的模樣。
常年在秦江上討生活的人都知道,每年這個時候的秦江是最美的,水靜魚肥,在船尾掛一網,一二時辰後便能有收獲,是上蒼給辛勤之人的犒賞。
船工們照著舊例想去掛網,可船上的軍爺們不讓,說需得將軍準許。
船工們面面相覷,頗為無奈。
船已經賣了,原本的東家拿著金子興高采烈地將船和船工們都拋棄了,而他們心中惶惶,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軍爺們,又怕到了地方他們不再有用,會將他們都趕下船去,不知來日如何討活。
如此忐忑了兩日,見這些軍爺雖不苟言笑,卻也不與他們為難,凡事與他們互不相乾,船工們便漸漸放下些心來,才想來網魚的,沒料到,竟是不許。
“怎麽回事?”一個百戶見船尾聚了許多人便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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