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跟在許證身邊的副將盧靖剛想動,許證的目光卻落到了另外一邊,看向了另一位副將葉開奇。
葉開奇不是許證的嫡系,而是臨離開碩粱前,皇帝從禁軍裡給許證撥的,說給許證當先鋒。
葉開奇是太師周燃的人,大家心知肚明,許證沒有瞧不上他的意思,但信任卻也是沒有的。
葉開奇接了許證的令,打馬橫刀出陣到了霸山城關底下,衝著城樓上的陸秀林和白溪橋叫陣。
“在下鎮北軍先鋒將葉開奇,請陳國九皇子一戰!”
城樓上的、城關外的,兩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葉開奇身上,他非許證嫡系,在鎮北軍中毫無聲威可言,今日出來叫陣,張口便是請戰陳國九皇子,為的就是一戰成名。
許證的嘴角略微揚了揚,若說是笑那也是旁人瞧不出痕跡的。
唐綾想了想,他不記得鎮北軍中有這一號人物,甚至齊國常年領兵的、駐守各地的將領中都沒有這個葉開奇,那只能是突然塞進鎮北軍中的人了。
“我去會會這個葉開奇。”
“白溪橋,留他性命。”
唐綾看著白溪橋轉身走下城樓,喊了一句,忍不住笑,他們這裡也有個急著立軍功的,葉開奇有難了。
“知道了。”
白溪橋下了城樓,單人匹馬衝出霸山城關。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白溪橋。”
白溪橋應了葉開奇一聲,揮刀拍馬就往葉開奇臉門前衝。
葉開奇當然不會躲,提槍迎上白溪橋。
刀鋒再利再剛猛,卻不及銀槍長這幾寸強這幾分,攻守自若。
葉開奇長槍刺來,白溪橋伏在馬背上由那杆長槍順著自己的背脊滑過去,而他的馬也就此與葉開奇擦肩而過,白溪橋反手就是一刀回砍。
葉開奇扯回長槍將白溪橋的刀架住,虎口手臂不禁一震,沒想到白溪橋這一刀居然如此重!葉開奇心知自己方才是輕敵了。
許證看著兩人這麽橫衝直撞地過了一招,忍不住多看了白溪橋兩眼,年輕人伸手不錯,姓白,跟白柳有關系嗎?
白溪橋方才那一刀用了七成力,是威懾也是試探,葉開奇扛是扛住了,但白溪橋卻笑了,十招內他能殺葉開奇。
不過唐綾說了要留下葉開奇性命,那就換個法子打吧。
白溪橋調轉馬頭又衝向葉開奇,葉開奇橫槍在身前嚴陣以待,須臾間卻見白溪橋突然收刀入了鞘,下一刻白溪橋已到他跟前,葉開奇已來不及想白溪橋究竟要做什麽,抬手便衝著白溪橋胸口刺出一槍。
白溪橋向後仰倒,讓銀槍直直刺過來,他向左一側身抬臂將葉開奇的長槍夾在腋下,伸出右手握住槍杆,一個旋身一拽借快馬奔跑之勢,竟叫葉開奇握不住長槍脫開了手,叫白溪橋硬奪了長槍去。
白溪橋提槍一轉,向著許證的方向投擲而去,長槍猶若飛箭當空劃出一道長虹,整個槍頭都沒入地裡,錚錚釘在許證陣前。
葉開奇大驚失色,連忙抽刀再向白溪橋砍去。
這一次白溪橋不奪他兵器了,輕巧閃過葉開奇的刀刃,他也不拔刀,帶鞘提刀反手拍在葉開奇臉側,一個重逾數十斤的“耳光”直接抽在葉開奇的頭盔上,震得他腦殼都要頓時碎裂,什麽疼都沒來得及感受,整個人就從馬背上被掀了下去,死了一般倒在地上,他的坐騎被白溪橋這一擊驚到了,自顧自撒開蹄子逃竄出去。
白溪橋悠然回身轉向許證,衝著他笑了笑:“在下白溪橋,許大將軍可記清楚了。
還有哪一位想賜教啊?”
唐綾在城樓上看得很是清楚,忍不住想為白溪橋拍掌叫好,他這一耳光比殺了葉開奇更能羞辱許證和齊軍,也更能振奮城樓上的陳國將士。
許證的另一位副將盧靖坐不住了,打馬出來:“我來!我乃鎮北軍副將盧靖!”
白溪橋一笑:“請吧。”
唐綾沒說這個不能殺。
葉開奇有幾斤幾兩鎮北軍中人並不清楚,恐怕連許證都不大清楚,白溪橋能奪他長槍、揍他昏迷跌下馬,或許還有人以為是葉開奇太過不濟事,但盧靖不一樣,他是許證的左膀右臂,在鎮北軍中是數一數二的好手,既勇武又不是衝動無智之人,拿他開刀最是合適。
許證本是有機會將盧靖攔住的,但他也想看看白溪橋究竟有多少本事,便放任了盧靖來送死。
白溪橋完全沒有留余地,盧靖奔馬而來,白溪橋直接從馬背上一躍而起,飛身撲向盧靖。
盧靖使的是一柄樸刀,比陳國的刀還長一些,揮刀就往白溪橋劈過去,豈料白溪橋身手如鬼似魅,竟能迎著他的刀擦身而過,一腳踩在他的馬頭上,越過盧靖的頭頂,在他仰頭的那一瞬揮刀而來……
白溪橋穩穩落地,手中的刀自然垂下,刀刃上隻沾了一點血沫。
而盧靖已經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的那一抹紅尤其鮮豔。
白溪橋盯著許證看了一眼,又抬眼看了看天色,說:“時候不早來,許大將軍該回營做飯了吧。
我便不送了。”
白溪橋不再需要向誰證明什麽,此時此刻許證軍中不會再有人敢出來應戰。
他方才讓許證回去做飯的話更是極盡羞辱之意,正是要將許證氣死才好。
許證看著白溪橋牽馬背身而回,氣得牙癢,手裡的馬韁被他生生扯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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