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可相識?”
“錢衝是西平人,而王堂一出生浦陽,兩人一東一西,都以劍出名,又年紀相若,江湖上常將他們二人做比,不過沒聽說他們兩人相熟。
這個李生是齊國刀客,近年來遊歷三國,四處尋人挑戰,跟另外兩個應該也不認識。”
“都不認識,你又怎知他們都與秦氏有關?”
池越笑起來:“猜的。”
“……”祁霄還以為可以寄希望於玄機營的探子,沒想到池越居然靠猜的。
糊弄他嗎?!
“殿下莫生氣,且聽我解釋兩句。”
“好,容你兩句,說。”
池越被祁霄瞪了一眼,不敢再嬉笑:“名單上八人武功都不錯,不過這三人是隻身入京,而且明面上與朝廷毫無乾系。
謀害朝廷命官,可得找個藝高人膽大的才行吧。”
祁霄看著池越,手指點在桌面上,輕敲出聲,搖頭說:“你的猜測無法說服我。
池越,你最好別耍小聰明。”
“不敢不敢,殿下問話,我怎敢不仔細稟告。”
池越微微低頭,一派乖順,又說,“殿下可還留著之前我畫的那張地圖。”
祁霄點了點頭,地圖就收在書案上。
池越取來,指了指地圖,說道:“李生所住是齊國商盟會館,在屏湘坊,而錢衝和王堂一都住在宣正坊中。”
正是當初祁霄他們查羅瑜案時,推測刺客逃離的兩個方向。
如此推斷才算有理。
猜的是什麽鬼?
“池越,下次有如此需要我追問再三的事,就別怪我沒警告過你了。”
祁霄收起地圖,似是隨意地說了那麽一句,可聲音冷冷的,池越聽得明白。
“是。
池越不敢了,殿下息怒。”
池越臉上連乖順都收斂了,默默的,也冷冷的,卻是從未有過的正色嚴肅。
“走吧,先從這個李生開始。”
第85章
祁霄讓池越給自己換了張臉。
畢竟堂堂皇子,與人私下鬥毆這種傳聞實在難聽。
何況他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李生與羅瑜案有關,不可能將人直接抓了拷問,所以換個身份江湖人行江湖事更為順理成章。
祁霄向李生遞了貼下了戰書,將人從會館約到了一間荒廢的宅院中。
“白飛?”
“是。”
“寒辰宗不是已經被滅了?你當真是天禦劍谷山陌的弟子?”
“試試不就知道了?”
“寒辰宗被陳國朝廷通緝,你怎麽敢這樣大搖大擺地在元京城晃悠?真是很好奇呢。”
“寒辰宗被朝廷通緝?我怎麽不知道呢?”祁霄笑起來,從一張平凡至極的臉上顯露出狡黠的笑,“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天禦劍谷山陌的名號天下盡知,我千裡迢迢來到陳國正是為了能有幸向古前輩討教一二,可世事難料,可惜了。”
“你既然知道我師父離世的消息,為何不回齊國,反而出現在元京城內?”
“陳國除了天禦劍,亦有其他盛名在外的高手,既然來了,總不好白跑一趟。”
“如此說來,我來得正是時候了,請賜教。”
廢話說得差不多了,打架才是正經事。
自祁霄離開撫州入元京,這兩個月來他都不曾用劍,以為劍法多少會有些生疏,又不知這個李生究竟有幾分本事,所以出劍雖犀利卻是攻守兼備的謹慎。
李生是老江湖了,見祁霄出劍便知他並非狂傲莽撞之徒,但出劍一瞬所露出的慎重也說明他心裡有忌憚。
尚未交手便生有怯意,他是找死!
李生寬刀出鞘揮劈一招虎虎生風,剛厲可斷金玉,面對祁霄的一劍不守反攻,反而將祁霄劍鋒壓下,逼他連連倒退。
是個高手。
祁霄笑起來,正合他心意,若是個名不副實的,才真是無聊。
祁霄劍勢一收、身形一旋,將李生的刀輕巧避過,他的刀勁剛猛、強勢難收,自然不如祁霄靈巧,但李生的刀卻一點不慢,像黏在祁霄身上了一樣,緊追而來。
祁霄長劍如蛇奸猾極了,李生的刀每每好似就要觸到偏又被祁霄溜了,若只是這般閃避,以李生的經驗,不消多久便能將祁霄逼到無路可退的境地,非接他的刀刃不可,那時李生有把握一刀要了祁霄的命。
但祁霄素來都是以攻為守、以進打退,李生剛猛,他就避其鋒芒,另尋刁鑽處不斷試探。
谷山陌雖是以劍成名,但寒辰宗的內功心法才是在武林中立足百年之根本。
寒辰宗的內功並非霸道強硬的功法,而是循序漸進、綿長無盡的力量,無論用何種兵刃作為武器,寒辰宗的內功都能適應,內力將兵刃包裹、吸納成為身體的一部分,仿佛讓兵刃生出靈,不在拘泥於招式,讓對手無招可破。
李生越戰越覺得困難,起初他只是有所感覺卻不知道這樣的壓力從何而來,祁霄的劍招刁鑽卻並不精妙,可數十招之後,祁霄越發如魚得水,幾乎已無守勢,反而是李生自己的刀被祁霄壓得死死的,每一次揮刀都像是投刀如海,被浪濤重重推開,被海水拖卷而去,抽刀竟也越發吃力。
李生額頭冒出細密的汗,這樣下去他會輸。
祁霄臉上依舊帶著笑,越發刺眼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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