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矢天狼現、蕭鼓望燎原,這句話不僅齊國人信了,定遠軍的將士更是深信不疑,若非是天降的戰神,他們如何能穿越冰封百裡的鳳林山,踏進立國百年不曾到過齊國境?
若有什麽人能暫時替祁霄做這霸山的定海神針,不是白溪橋,不是陸秀林,而是算無遺策、奇謀頻出、被九殿下如珠如寶護著的,荀安侯世子唐綾。
唐綾一介書生既然敢站在城樓上迎許證十萬大軍,那便是胸有成竹,他們這些日日操練、提刀握槍的兵將還有什麽退縮的道理?!
“我與白將軍守這裡,辛苦陸將軍守北城門。”
陸秀林點頭應下唐綾,領著身邊的參將匆匆往北城門趕。
許證堵在霸山南面小半個月,怎麽都夠時間分兵繞過霸山從北城門來一個兩面夾擊。
今日這一場,必是苦戰。
許證在戰場上生生死死無數回,豈會怕了白溪橋那麽一箭?!他們越是用這種唬人的法子,越是證明陳軍兵力不足,根本不敢應戰。
許證高高抬起手臂:“擂鼓!攻城!”
許證的大軍像蜂擁的蝗蟲向著霸山侵襲而來,衝車近到百丈前,白溪橋下令開城門。
快馬、騎兵,方才的一幕再次出現,人數卻比方才要多出一倍不止。
霸山的那些守軍挨了一個月的餓,根本是虛弱無力、毫無反抗之能,被韁繩綁著,甚至還有因為馬衝的太快而從馬背上跌下來,被拖拽一路的。
許證下令放箭射殺,就算知道是自己人,現在他也別無選擇,若退便是抗旨。
許證大軍一步不停,就此越過同伴的屍身直逼城關。
白溪橋站在城樓上,看準時機大呵一聲:“放箭!”
霸山城關之上千百支箭應令而射,唰唰唰唰唰唰,箭雨疾落,盾牌擋不下幾支箭,許證的先鋒軍死傷大片。
戰鼓不息,齊軍源源不斷補上繼續攻城。
“火箭準備!放!”
“啊啊啊啊!”
“嘭!嘭嘭!……”
“火油!!”
火箭威力本就比箭矢大的多,何況唐綾命人在那些霸山守軍的身上和馬上綁了火油罐子,許證的大軍踩著他們的屍身強攻城關,少不得將火油沾在鞋靴、褲腿上,火箭一落,便是人間煉獄。
許證望著熊熊烈火、滾滾濃煙之後的霸山城關,他連城牆都沒摸到,就已損失慘重!
霸山是齊國北境最重要的一道城關,城中軍備齊全,硝石、火油夠他們扔十天半個月的,若是強攻,總是能攻下來,但許證這十萬人恐怕不夠死的。
許證緊緊攥著拳頭:“鳴金收兵!撤軍!”
唐綾看著許證的大軍慢慢縮回去,微微偏了偏頭。
白溪橋大笑一聲,走到唐綾身邊:“許證退兵了。
竟比我想的要容易許多。”
唐綾卻是搖了搖頭:“不該如此容易。
也不會如此容易。”
“嗯?這不是都退了嗎?”
“繼續守城,讓兄弟們別松懈。”
“知道。”
“北城門那邊如何了?”
白溪橋招來傳信的小兵詢問了一句。
小兵回答道:“陸將軍還在戰。”
白溪橋道:“我去看看。”
“不用,你得在這裡守著。
北城門那邊齊軍應該不多,撐不了太久。”
白溪橋有些疑惑,也不跟唐綾客氣,直接問道:“若我是許證,既然我在中軍強攻南門,便會讓大軍繞後,主攻北門才是。
聲東擊西不對嗎?”
“聲東擊西是沒錯。
但霸山往北只有刑天關和嘉林關,又是多山多林,繞過霸山已是不易,若是大軍還帶著大量輜重,光是繞過去就會疲累不堪,糧草還跟不上,無法持久。”
“確實……霸山南面許證還能往琴州、獻州、鹿州調糧,若是大軍繞到霸山以北,便無以為繼,反而成了孤軍,待定遠軍南下,就成了餃子餡了。”
白溪橋一點就通,可立刻又生出另一個問題來:“但之前你說許證對霸山圍而不攻就是想等定遠軍援軍南下,他可阻截殲滅,我們在霸山若無援軍,遲早都得投降。
那許證大軍不繞到北面,如何阻截?”
唐綾笑了一聲,白溪橋便知自己是問了個愚蠢的問題,再仔細一想,便似開了竅一般:“哦!我知道!北面瘴林!”
唐綾點頭,給了白溪橋一個讚許的眼神。
許證素來詭計多端,齊國北境又是他的地頭,打伏擊最是得心應手,無需大軍,幾千人入瘴林就夠陳軍喝一壺的了。
“嘖,那陳大將軍豈不危險?”
唐綾看著白溪橋不由笑起來,許證就在眼前,白溪橋還能擔心陳恆和定遠軍,著實是沒把十萬大軍放在眼裡。
“放心吧,許證狡詐,他手底下的陳河、韓潮生、嚴兆年也都有些能耐,可這些人都已不在,陳恆做定遠軍主將多年,在遼山郡也是立了不少戰功的,久經沙場,自然能應付那些不成氣候的齊軍。”
白溪橋點頭,長舒了一口氣,可不是嘛。
“莫要松懈,許證隨時會去而複返。”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來解答池越和祁霄在搞什麽么蛾子
第148章
許證並沒有撤回營地,只是撤到二十裡開外,他也沒有著急回攻,隻命人回來打掃戰場,粗略估算許證不過折損了數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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