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梧是捂著前面的額頭回去的,他沒把店砸了就算是收斂脾氣了,回到沈府的大院裡他更羞怒了。
沈家院子裡有一個和他不對付的人,沈知水就是那一個人。沈知水人如其名,溫柔如水,氣質出眾,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上門求親的人把門檻都踏爛了,成了雲水縣城裡最受歡迎的哥兒。
他家中也是做官的,他的父親做了雲水縣城的主簿,正九品官員,雖然低微,但也是有品階的官員。再加上他們故意攀上沈憂,在這雲水縣城頗有幾分權勢。
沈清梧非常雙標,沈憂是他的親舅舅,他借些權勢沒什麽,跟沈知水他們家有什麽關系。
看見沈知水在一側笑吟吟的,沈清梧心中暗罵一聲晦氣。
“清梧弟弟,你遮住額頭做什麽?”
沈清梧揚揚下巴:“關你什麽事?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突然一道聲音從沈知水後面傳來:“清梧,你這孩子怎麽跟知水說話的!”
瞥見沈知水嘴角細微的弧度,沈清梧氣不打一處來,沈知水一肚子壞水,他又中計了!
“沒事,清梧弟弟他只是鬧著玩的。”沈知水十分的貼心。
“算了,他這頑劣的性子。”沈老夫人對自己的外孫也寵愛,她衝著沈清梧招招手:“跟我進屋去,這麽大的雨才打外面進來,去做什麽去了。”
沈清梧捂著額頭,仰著臉非常得意的進去了,還趁著沈老夫人沒注意到,衝沈知水扮了一個鬼臉。
把沈知水冷不丁的嚇一跳,等沈清梧和沈老夫人進去後,沈知水才罵道:“幼稚!”
“一直捂著額頭,是受傷了還是怎麽了?”
沈清梧烏黑的眼眸看向沈老夫人,放開手指了指自己前面的頭髮:“外祖母,你看把我的頭髮剪得跟狗啃了一樣,這樣都不好意思見人了。”
沈老夫人一看確實中間缺了一塊,看上去怪好笑的。
“養養就好了,你這哥兒就是臭美。”沈老夫人親近的拍打沈清梧的手。
那怎麽能養養就好了,他還想一回去就見情郎。
沈清梧從那店裡出來就受不了這個打擊。
“正好待在家裡別去外面玩。”沈老夫人笑道:“我昨晚問你有沒有看上的人?你怎麽想的,你看知水這孩子都挑花眼了。”
“他才沒有,他等著院試之後,誰更有前途再做打算。”
沈知水的小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你呢。”沈老夫人也不生氣,這兩人不對付也不是一兩天的事。
“……要先看看嫁妝。”沈清梧小聲說,在沈老夫人的目光下偷偷紅了臉,眉眼本是雅致的,現下卻豔若桃李。
沈父和沈母的樣貌是一等一的好,沈父的樣貌清雋,看上去舒服。沈母是典雅溫柔。生出來的沈清梧偏生顏色極好。
“少不了你的。”沈老夫人笑了,瞅瞅沈清梧那模樣覺得稀罕。
“你夫家也少不了你的。”
沈清梧想了想自己情郎的家產,一間土房子,還有三畝地,那還不全是情郎的。
跟著沈老夫人說了會兒話,他走出院子時,蔣羅羅就從院子裡來接他來了。
雨小了不少,蔣羅羅撐著傘:“老爺約著幾位友人釣魚去了。”
“爹高興就好。”沈清梧突然腳步一頓:“爹他那些友人兒子成親沒?”
蔣羅羅心想自然是沒有成親的。
“羅羅你說,我跟你姑爺的事要不要現在跟爹說。”
蔣羅羅眼皮子跳了跳,什麽姑爺,少爺你是被那姓柳的迷了心竅。
“少爺,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柳公子這不見得……”是個良人。
“你這是對柳郎誤解太深,柳郎哪點不好了。”沈清梧反駁道。
“迫不及待想回去了,外祖母給的人參帶回去給柳郎吃。”沈清梧摸了摸頭髮上的簪子,心情輕快起來。
蔣羅羅只能閉嘴。得了,沒準在他家少爺眼裡他蔣羅羅就是一個識人不清的蠢貨。
還是那種看不清珍寶,把珍寶當做劣質品讓珍寶蒙塵的那種。
沈清梧走著停了一下,因為有人站在了他面前。
沈知水盛裝打扮,笑道:“我在那邊辦了一個小宴會,你去嗎?”
沈清梧對這些可沒有興趣,再加上頭髮剪殘了,他才不去丟人:“沒興趣。”
“對了,以前對你殷切的那個書生對我殷切起來了,還給我寫信,不過我沒收,退了回去。”沈知水含笑說道:“我怎麽能輕易把自己交出去你說對吧。”
沈清梧面無表情,隨即揚起唇角:“你跟我炫耀什麽,我從未放在眼裡的人追求你了?”
沈知水面色一僵,看著沈清梧的背影,差點把牙齒都咬碎了。
“這些人哪比得上我柳郎。”沈清梧回到屋子裡有些無語,他捧著臉帶著笑,一想到柳應渠就忍不住想笑,還把自己的臉害羞的埋在枕頭裡。
蔣羅羅麻了。
剛才瞧著少爺和知水少爺在一起的時候挺正常的,現在又開始了。
雨還在下,柳應渠冒著雨帶著蓑衣去後山上辨認草藥,這後山在上一次才去讀書的時候還是有些茂盛的樣子,現在有好幾片都禿了,連一根野草也沒留下。
他只能再往後山深處走走,在一簇灌木叢下面發現了一些草藥,正好有清熱解毒,化血去淤的功效。柳應渠摘了草藥就走出了後山,回到柳家就聽見從譚大娘房間裡傳來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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