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下雨了。
烏雲密布傳來一陣陣的悶雷。
在原著中沒有關於太多柳家其他人結局的描寫,柳應渠不是故事的主角,他的家人自然沒有佔據太多的篇幅,甚至只能是寥寥幾筆。不同於柳容的堅韌決絕殺夫一百三十刀,柳雲華的溫順成了壓死他的稻草。
【“高家的那個高大的媳婦是一個蕩夫,他身為一個哥兒啊跟高家的幾個兄弟都有瓜葛,人真是太髒了。”】
【“高家的那個夫郎現在怎麽樣了?”】
【“被賣進勾欄裡了,還成了頭牌。”】
【“高家的那個蕩夫怎麽樣了?”】
【“被人玩廢了,一文錢就能玩的低賤貨。”】
【“高家的那個妓子怎麽了?”】
【"死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柳應渠越發冷靜下來,他放開高大的領子。
虎口傳來隱隱的震痛,柳應渠沒想起來柳雲華,他不能從簡單的對話中推測出這個所謂高家的人是他大哥。這不是寥寥幾筆的文字,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和他血脈相親的人。
雨劈裡啪啦落在柳應渠的臉上,他緩過神來,他看見高大惡狠狠的臉。
“柳應渠!你這輩子都別想科舉了!”高大躺在地上大聲喊道。
柳應渠應了一聲說:“嗯,我知道了。”
柳雲願和柳雲華有些惴惴不安,特別是柳雲華,他生來就是乖順的性子沒見過這場面。
“應渠,你沒事吧?”柳雲華關切問道。
這話該是我來問你,柳應渠指尖微動,他笑了笑:“我沒事。”
“科舉……”
“也沒事。再說我是正當防備,他先要打我,我才打他的。”柳應渠笑道。
“我一個書生為了名聲也不能主動去打人,大家都會這麽想。”
柳應渠的聲音溫和:“你們也別想了,萬事有我。”
雨濕漉漉的下,這是一個雜草叢生的地方,柳應渠蹲下來,聲音幾乎是貼著高大的耳朵:“我等著。”
高大身子憤怒得顫抖。
柳雲願和柳雲華坐上牛車在說小話,吳叔老實的架著牛車:“你們終於回來了,這下了好大的雨。”
“雲華也跟著回去?”
柳應渠擰了擰袖子上的血:“對呀,馬上要院試了,聽說一家人在一起能有個好運氣。”
在跟柳雲願說話的柳雲華聞言,鼻尖有點酸。
“那也行,祝你有個好運氣。”吳叔也知道這院試的重要性,說了一句吉祥話。
吳叔隨口問了一句:“應渠,你手怎麽受傷了?”
柳應渠慢條斯理的把袖子放下來,嘴角含笑:“不小心蹭到了髒東西。”
柳應渠把人帶回去,柳雲華還有些約束,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
“你們倆去哪了?外面下這麽大的雨,給你們煮了薑湯——雲華你怎麽來了?”譚大娘的聲音戛然而止。
“娘。”柳雲華直接抱住譚大娘,他的眼睛立馬就含了淚水。
譚大娘帶著柳雲華進屋了,“怎麽了,受委屈了?先換身衣裳。”
柳應渠把空間留給他們,他一個大男人在這跟個棒槌一樣杵著也不好,他說了一聲回去換衣服。
換了一件衣服,柳應渠拿熱水擦了擦身,心想高大現在是不會來的。
如柳應渠所料,高大被發現的時候搬回家裡,高老太太叫著乖孫乖孫:“哪個挨千刀的打的!打得這麽狠!”
“是柳應渠。”高大躺在床上艱難的說,心裡嘔得要死。
空氣中有一絲寂靜。
“他一個書生打大哥,瘋了吧。”
“大哥不會是你饞柳應渠的絕活,所以先下手為強了?”
高老太太聽不得這些:“你們是不是兄弟!柳應渠打了我孫子就要付出代價!我可不管他是什麽狗屁書生!”
高大心裡的氣順了一些,還是奶奶疼他。
“我們去找他們柳家算帳!賠錢一定要賠錢!”
“大嫂也被打了,會不會被訛上一筆。”二媳婦精明的轉了轉眼珠子:“不然他們怎麽把大嫂帶走了,而且柳應渠聽說在城裡混得很開,我看那衣服在一家店裡值三十兩銀子。”
高家吵了起來,幾個兄弟不願意去柳家,心裡還琢磨著柳應渠說的絕活,而且他們本來就對高老太太的偏心眼有意見,現在去柳家這不是去惹得一身騷嗎?
“還是等大哥傷養好了,再去找柳家吧,都是親家也不能把關系搞得太僵,我們過段日子把大嫂接回來。”高四也是家裡的寶貝,高四說出這話也算是順了大眾。
高大氣得個半死,想到柳應渠貼著他耳朵囂張的態度:“你們這些混蛋!”
“大哥你怎麽罵人啊!”
“大哥我們也要為自己考慮吧,大哥你真自私!”
“大哥要是你不和柳家鬧翻,那三十兩銀子的衣服我可能也能穿!”
高大氣得一個仰倒暈過去了。
雲水縣城依山傍水,青山蔥蔥,沈清梧撐著油紙傘去了一個店裡剪頭髮,他覺得前面的頭髮有些長了,他今天穿了一件水青色的袍子,勾勒得清逸,他進來就把墨綠色的刻絲鶴氅放下,乖乖的坐在椅子上,露出白皙的脖頸。
“師傅,剪短一點。”
第24章 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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