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層區和上層區但凡能看到陽光的地方,必然配有空氣循環系統,什麽好聞的味兒都有,什麽水生調森林感,總之絕對不可能這麽廉價。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誰把他弄過來的?怎麽弄的?要知道他的敏銳度已經到了刁禪在心裡罵他都會察覺的地步了。
空地外突然駛來一輛車,幾個蒙著面的人從車上下來,為首的提著一個箱子,明顯是衝他來的。趙沒有看著這人先是掏出注射器給他來了一針,隨即他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接著對方拿出一把電鋸。
雖然觸感消失了,但是從流到臉上的血和空中的焦香味看來,趙沒有覺得這人應該是鋸開了他的天靈蓋。
而且只打開了頭骨沒有傷到腦子,這電鋸的功率可不小,是個精細活兒,手藝不錯。
趙沒有在此時此刻還能保持如此冷靜的判斷,不是因為精神病院醫師的專業素養,而是因為他被驚住了,思維脫節開始信馬由韁——
趙沒有在心裡罵了一萬句操,那輛車,這堆蒙面孫子開來的那輛車。
他不懂車,但是刁禪精通一切紈絝格調,大學的時候桌子上就堆滿了轎車模型,從最新款到古董車,會飛的隱形的核動力的什麽都有,拜此所賜趙沒有對車型也算半個行家。
因此他能看出來,不遠處的那輛轎車是幾百年前的那種款式,可能比刁禪最老的收藏還要老,這玩意兒甚至還在燒汽油。
那股怪味兒他也聞出來了,大量碳排放造成霧霾,重度汙染時空氣就是這個味道。
再看看四周造型獨特的爛尾樓,還有蒙面人不知猴年馬月的衣著款式。
趙沒有突然想起數日前他妹的那句話:“這不是真正的現實,我們在一個巨大的虛擬世界裡。”
那台讀碟機。
他正是聽著讀碟機裡的光盤睡著的。
“兄弟。”趙沒有開口:“打聽個事兒,現在是幾幾年?”
對方動作一停,片刻後道:“1999。”
趙沒有:“……”
“你這人倒是有意思。”一旁打下手的蒙面人開口,“平時的肉票到了這一步,早就嚇得哭爹喊娘了,你居然第一句是問幾幾年?”
“說不定是個傻的,不傻也瘋。”為首的蒙面人放下電鋸,從箱子裡掏出一樣東西。
居然是一把杓子。
為首的人看著趙沒有,頓了頓,“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趙沒有心裡萬馬狂奔而過,人在理智被拷問的時候往往會聽從本能,這就導致胃的反應常常會快於頭腦一步——
他忙了一天的急診,陪台柱喝到半夜一口飯也沒撈上,此時此刻頭頂蛋白質燃燒的焦香傳來,趙沒有實在是受不了了,張口便道:
“腦花能分我一口嗎?”
第3章 考古學家
為首的蒙面人:“……”
他轉過身,朝其余同夥點了點頭,確認似的,“這是個瘋子。”
趙沒有的肚子“咕嚕”響了一下。
蒙面人:“……這是餓瘋了吧。”
“瘋的還不輕。”
“真可憐。”
“要不腦花分他一口?”
不是吧。趙沒有心說。這幫孫子還真要吃他腦花?
到底誰瘋啊?
他迅速回憶了一下上次病院收治食人傾向者是在猴年馬月,以及主治醫師是怎麽處理的——想起來了,沒處理,那玩意兒進來第二天就想強暴一個女護士,直接被他打成了癱瘓。
結果主治醫師以什麽“缺覺暴怒症”將他在禁閉室關了一周。
趙沒有一直覺得那個食人者的思路就挺離譜,會有人想要和食物交媾嗎?讓刁禪和黃瓜三明治蓋上被子困覺?不過這是誰上誰啊?
在他走神的瞬息之間,只見為首的蒙面人已經將他的腦子用杓子囫圇個挖了出來,接著其中一人像開盒蓋似的,打開了自己的頭蓋骨。
他拿出了自己的腦子。
繼而將趙沒有的腦子換了進去。
最後揭掉臉上的面罩。
趙沒有看到,這人長了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他換了你的腦子,就可以變成你的臉。”為首的蒙面人還為他解釋了一下,接著開始掏箱子,拿出一大堆瓶瓶罐罐,分別是芥末醬,番茄醬,蛋黃醬還有草莓醬。
蒙面人把剛剛換出來的腦子端到他面前,“你要用哪種醬蘸著吃?”
趙沒有:“……沒有辣椒和孜然嗎?”
蒙面人像是被惡心到了:“吃辣椒的人都是邪種!”
其余蒙面人:“邪種應該被燒死!”
趙沒有抬了抬下巴,示意那個剛剛換走他腦子的人,“他現在才是我,要燒燒他。”
對方驚恐:“我不是我沒有!”
趙沒有:“那你把腦子還我。”
“還你就還你。”蒙面人還真把自己的腦子給他扣了進去。
“我說的是我原本的腦子!”趙沒有怒。
“不行!”對方更加驚恐,真不知道誰才是被綁票的那一個,“你的腦子已經奪走了我的頭蓋骨的貞操!”
“不行我演不下去了。”趙沒有忍無可忍道:“你們他媽都是一群瘋子吧?”
沒跑了,現實中沒人可能沒了腦子還能像他這麽思考,他絕對是在做夢,比刁禪和黃瓜三明治上床還離譜的那種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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