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隱忍。
即便此時此刻再生氣,他們也不能做任何多余的事情,衝出去殺那些汙言穢語的邪修。
他們必須要等到所有邪修到齊再動手,畢竟他們是錯不起的。
萬一沈星就在發現了異樣後逃離的邪修手中呢。
因此,每看著一個邪修走進房間,沈清與沈逐安眼中的光亮就越發明顯,恨不得邪修來得越多越好。
他們來得越多,在這裡找到沈星的可能性就越大。
到了九點左右,隨著最後一個脖子上掛著一塊黑色玉佩,而非葫蘆的面具男到來,眾邪修停住了說話和議論的聲音,一時間整整齊齊地扭過頭,朝著面具男以及他身後的隨從看去。
按理說邪修都應該是唯我獨尊的才對,但在這裡,那些扭曲的反社會的邪修卻全部都齊刷刷地看向了面具男,仿佛已經將他當成自己心目中最偉大的神明。
隨著所有邪修的目光向面具男人看去,不再關注其他地方,沈家父女與惡靈邪祟組合也紛紛靠近了窗邊,作勢準備動手。
面具男戴著的是一個宛如白骨雕刻而成般的面具,遮蔽住他的整張臉,只露出兩個黑洞洞的眼睛,那是一雙窮凶極惡之徒才會有的眼睛。
眼見著邪修們因為自己到來而停下了寒暄與交流,面具男人面具下的嘴角勾起,而後徑直走到提前搭建好的高台,站在台上緩緩地用視線逡巡過在場眾人,仿佛在巡視自己領地的猛獸。
片刻後,他笑了:“很高興看到大家如期到來,今日我召集全省的邪修聚集此地所為何事大家也都知道,我也就不賣關子了,大家依次上前,將手頭的魂魄投入鼎中吧,今夜就是見證歷史的時刻。”
面具男人說著,一手掀開了一旁的紅布,露出裡面一張足有幾人那麽大的巨鼎,這鼎造型古樸,紋樣繁重,一看便是有年份的東西。
而跟在他身後的隨從微微上前幾步:“此次獻上魂魄數量最多的前三人,可以可以得到一升二的機會,躋身二階邪修。”
此言一出,台下的邪修頃刻間沸騰,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就要上台去交魂魄。
隨從早已經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聲音不緊不慢道:“別急,聽我念到了名字的再上前來。”
他說著,開始念名字。
“安溪……”
人群中便有邪修走上前來,解下自己脖頸上的黑葫蘆,將之傾倒,片刻後,數隻魂魄從黑葫蘆被倒進古鼎中。
眼看著一隻又一隻透明虛弱的魂魄被倒進古鼎,幽小夜壓低了聲詢問寧崇:“先生,我們什麽時候動手?”
“不急,看到他們每個人都有的黑色葫蘆了嗎?那葫蘆是件法器,只有與之結下血契的本人才能使用它,收放裡面的魂魄,我們不如等到邪修將魂魄悉數放出再出手。”寧崇耐心解釋。
小惡靈點點頭,應和大邪祟的話,同時也忍不住將自己的好奇問出口:“就連您也不行嗎?”
在他心目中大邪祟一向無所不能,是超級英雄一般的存在。
聽出小惡靈話語中帶著的那種我家先生這麽牛逼居然不行嗎的意味,寧崇唇角在火光映襯下勾起一點弧度,語氣略微帶了起伏:“自然是可以的,只是這事有些麻煩,不如現在方便。”
幽小夜默默地朝寧崇豎起小圓手。
他就知道,大邪祟就是最diao的!
而另一邊,沈逐安也發現了黑葫蘆的事情,將之與沈清說明,二人也準備再等一等。
黑暗中,兩撥人沒有任何交流,甚至並未發現對方存在,卻默契地達成了一致。
房間內密密麻麻地擠了幾百個人,這些人還要一個個上前往古鼎中傾倒魂魄,這個過程自然是極其耗費時間的。
幽小夜聽著聽著,甚至忍不住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直到他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馬偉明。
馬偉明這個名字簡直是小惡靈的童年陰影,故而剛聽到這個名字,就想起了有關他的回憶。
馬偉明是連環殺人犯,曾經殺死數十個和自己互不相識的陌生人,直到有一次被害者反應過來及時逃離並報警,馬偉明的罪行才浮上水面。
警察全城搜捕,但馬偉明在被害人逃離時就想到自己會暴露,已經提前逃離,以後再也沒有出現。
是他想的那個馬偉明嗎?
幽小夜這麽想著,睜圓了豆豆眼去看高台上的男人,那男人大約四五十歲,模樣有些蒼老,他的眼睛很有特色,是一雙很陰狠的眼睛,看清那雙眼的瞬間,幽小夜就知道自己沒有認錯人。
台上的邪修確實就是馬偉明。
結合自己剛才聽到的邪修之間的對話,幽小夜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會不會這些邪修本來就是反社會人格和變態,而非因為變成了邪修才變態。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推導,那這批邪修中……應該有不少犯罪分子。
想到現場都是擁有遠超常人實力的罪犯與反社會人,幽小夜不禁悚然。
小惡靈下意識朝著寧崇的脖頸靠近幾分,以此換取一些安全感。
感受到小惡靈忽然的靠近,寧崇微微轉動纖長線條漂亮的脖頸:“怎麽?”
幽小夜的聲音略微顫抖:“剛才那個人……我認識,他是連環殺人犯,殺過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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