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小惡靈半隻靈貼在了寧崇微涼的脖頸上,他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最後貼在寧崇耳畔小聲地說:“一點點,如果沒有先生在的話,就要更多一些。”
如果幽小夜是孤身一靈前來的,在看到馬偉明的那個瞬間,他就會嚇到原地炸成煙花了。
但他並不是孤身一人,他身旁還有大邪祟。
說起來奇怪,數日前,他還覺得大邪祟長得很像自己的童年陰影吸血鬼,覺得他恐怖不敢靠近。
但如今,小惡靈卻已經將大邪祟當作了自己的安全區。
只要有他在身旁,便有無限勇氣。
第44章 媽媽出場啦
幽小夜的聲音澄澈清晰,傳入寧崇耳中泛開圈圈漣漪,仿佛有什麽東西被很輕地扯動了一下。
瞬息後,寧崇指尖朝肩頭探去,捏捏貼在自己脖頸上的小惡靈,輕聲提醒他:“一會別亂走,跟緊我。”
幽小夜乖巧點頭:“知道了先生。”
寧崇思索片刻,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無奈地輕歎口氣。
若是一會兒情形混亂起來,幽小夜從他身旁飄遠,現場人多,只怕是不好找。
雖說小惡靈有小黑傘可以傍身,但寧崇說到底還是放心不下。
一根讓幽小夜覺得很是熟悉的黑線出現在寧崇掌心,蜿蜒著,一端纏上幽小夜的小圓手,結結實實地繞了好幾圈,另一端則落在寧崇蒼白瘦削的手腕上。
忽然被捆住的小惡靈怔愣幾秒,豆豆眼眨巴眨巴。
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先生怕自己走丟,給自己上的一層保險。
但……這保險多少是有點兒幼稚了吧,他只在幾歲的小朋友身上才見過這種防止孩子走丟的裝置。
雖說幽小夜的年紀是不大,但好歹也是十八歲的成年人了,驟然被寧崇用這樣的方式防走丟,不禁覺得臉熱,像是被隻灌滿熱水的熱水袋給貼貼了。
但,比羞臊更多的是熨帖和溫暖。
小時候的幽小夜其實是很渴望出門時被家長抱著,或者牽著手往前走的。但那時候李翠玉已經有了弟弟,她每回都是把弟弟抱在懷裡,不怎麽耐煩地囑咐幽小夜自己跟緊點。
甚至有時候,還會忽然擠進人群裡看看熱鬧,完全忘了自己身後還有個孩子跟著,甚至也不多提醒幽小夜一句。
仿佛是巴不得小孩會走丟。
但小時候的幽小夜不懂,不慎和李翠玉被人流衝散過一兩次後,他就長了記性,每回出門都死死地盯著李翠玉的衣角,那截衣角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
從此以後也就沒再走丟過。
只是他也會想要被人牽著手,很堅定地帶他穿過人山人海,那會讓他覺得自己是被愛著的,是被小心翼翼保護著的。
這些……幽小夜沒有從養父母身上得到的東西,現在卻由寧崇給了他。
他豆豆眼微微眯起,黑乎乎的小嘴巴笑開,盯著小圓手上的黑線,越看越覺得開心。
他不是什麽沒有人要的小惡靈了。
如果走丟了,大邪祟一定會很努力地來找他的。愉悅的情緒一點點充盈滿幽小夜的內心。
他伸出另一隻自由的小圓手,輕輕扯扯黑線,拉動黑線另一端,大邪祟的手腕,音色澄然地保證:“沒有您的允許,我不會亂跑的。”
就在這時,高台上叫人上前的聲音停住了,台上面具男人的隨從不再叫其他名字,而是低下頭,看起手裡登記著各個邪修收集魂魄數量的表格來,翻頁兩三次後,他道:“李雲,馬偉明,宋翔,是此次收集魂魄的前三名,稍後可以接受面具大人的引見。”
隨從說著,台下那幾個被點到名字的紛紛露出笑意來,而沒被點到名字的都用嫉妒的眼神看向這三人。
但他們並不敢開口說些什麽,只是無聲地用恨意的目光看向這三人。
畢竟……面具男人還在高台上盯著他們,他們不敢在他面前失態。
他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來自面具男人,是他讓他們得到現在的一切若是惹他不快,自然也可以隨意剝奪。
邪修們害怕被剝奪走現在的一切,所以對面具男人又敬又怕。
注意到台下邪修們的視線,面具男人也並未對此發表什麽意見,只是如同先前那些邪修們所做的一般,在眾人的注視下取下掛在胸前的黑玉佩,默念咒文催動玉佩,片刻後,不斷有魂魄被倒入古鼎中,如同水開下餃子般。
面具男人倒魂魄的動作持續了很久。
光是他一人收集的魂魄,就比前三甲加起來的還要多。
看著他手中捏著的玉佩,在場邪修目露精光,帶著覬覦的意味。
但面具男人渾不在意,將魂魄傾倒結束後就把玉佩快速戴上。
古鼎中是無數魂魄互相擠壓哭號,簡直是只有地獄才能聽見的聲音。
就在守在窗外的父女組合與惡靈邪祟組合猶豫面具男人的隨從手中是否還有魂魄時,面具男人忽地伸展雙臂,做出一個擁抱的姿勢,而後道:“儀式開始。”
下一刻,台下的邪修們整齊劃一地將手中拿著的複印本翻到了其中的某一頁,而後幾乎異口同聲地開始念誦那一頁上的咒文內容。
那咒文極其晦澀難懂,仿佛並不是文字,而只是一串古怪的音節,幽小夜光是聽了幾個音節,就覺得腦袋開始隱隱作痛,整隻靈也暈暈乎乎起來,他一隻小圓手扶住開始變得混沌的腦袋,虛弱地靠坐在大邪祟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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