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已經夠苦了,看書就不要再苦了。
段祐言笑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喝了口茶,說起正事來:“正好,我這裡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什麽事啊?”許懷謙就納悶了,他這剛結婚,還沒跟他老婆好好混上兩天清閑日子,怎麽這事情就一件接一件地找上門來。
“是跟你的炭有關的。”對於許懷謙的鬱悶,段祐言也是無奈,為了能讓他們好好成這個親,他們已經憋一晚上了,誰知道,就這麽趕巧,事趕事的,全堆在了一天。
“說起這個,我還想問你們呢?”說到這個,許懷謙想起來了,“是我的炭不好嗎?為什麽你們都沒有回購的?”
這裡的冬天也不短,十月就開始上凍,十一二月就冷得不行,一直要冷到二月開春。
尋常人家用不起好炭許懷謙理解,總不能像段祐言家也用不起好炭吧,這麽久過去,一點回信都沒有。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段祐言給他解釋,“你的炭拿回去我們就用了,我嶽父說你給我們送的炭是貢炭。”
“什麽?!”
桌上的孟方荀、段祐言、章秉文在聽到“貢炭”兩個字時,全都震驚了。
他們這種小人物,有一天也能夠用上貢炭了?
許懷謙眼皮子跳了跳:“當真?!”
“當時不敢確定,我們也不敢貿然給你們說。”段祐言也沒有隱瞞,“事後我嶽父給本家寫了信,托本家帶了些真的貢炭過來。”
說著段祐言就自己起身去陳家院子外面,栓他們馬車的地方,抱了個盒子下來。
不愧是貢炭哈,別的炭都用麻袋裝,它用盒子裝。
“我們仔細和你的炭對比了,”段祐言把細節都說給許懷謙聽,“還是有所差別的。”
許懷謙看了看段祐言給他的貢炭,果然比他燒得更好,更精細,更美觀,而且細嗅還有淡淡的香味。
“這就是貢炭啊?”桌上的美味佳肴在段祐言拿出貢炭後,頓時變得索然無味起來,所有人都圍著他貢炭盒子轉。
“應該不會有錯。”別的地方段祐言可以不相信他嶽父,可這種事情上他嶽父應該不會坑他。
“不愧是宮裡用的東西,光是一塊不起眼得炭都做的這般精致,還不知道別的地方有多奢華。”
眾人看著放在盒子裡塊塊分明的白炭和許懷謙東一塊西一塊的炭對比,立馬覺察出不同來了。
這可能就是奢侈品和仿冒品的區別。明明二者之間很像,但擺在一起,天差地別。
“不過你們也別灰心,”段祐言知道這貢炭不是那麽好燒的,“我嶽父說,能燒出銀霜炭外面那層白霜已經是不容易的事了,要是再精致些,沒準真能燒出貢炭來。”
“然後呢?”許懷謙精準地抓住了他話裡的話,“燒出貢炭來,貢給宮裡?”
“額……”段祐言一時卡了殼,他就是個小大夫,不懂生意場上的事啊。
“銀霜炭是個好名字。”陳烈酒和許懷謙的關注點不同,他聽到段祐言說出銀霜炭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睛一亮。
他怎麽就沒想到給他們的炭取個好名字呢?!
白炭黑炭的叫多難聽,而且取名字不僅僅是為了好聽,也是為了讓別人記住他。
比如,陳家炭,陳家磚,這樣叫順口,別人下次買炭買磚的時候,第一個就能想到他家的炭和磚了。
陳烈酒搓了搓手,錯過,錯過,第一次做生意太沒經驗了,很多事都是囫圇吞棗,做的稀裡糊塗的。
許懷謙意味深長地朝陳烈酒看了一眼,他就說他老婆腦子反應快吧,看看只是一個名字他都聯想了許多,放現代準是那種能白手起家的霸總。
“貢炭我也能燒,但是燒了太招人眼了,不如我們就賣銀霜炭的仿製品?”許懷謙看了他的炭和貢炭的區別無非就是木材的選料和燒炭時的精細層度不同,他們燒的這種白炭選用的就是普通的硬木,人家貢炭則是木料都很講究,差距肯定還是有的,可許懷謙不太想去做。
他現在就是一介小小秀才,如何在一眾世家大商賈中殺出一條血路,讓自己搭上貢品的路子?
就算要搭也得背後找棵大樹才成,他們這一群人裡,就算段祐言有點背景,盛縣令的權利也沒有大到能夠插手貢品的路子吧?
“好注意,”幹嘛要為了一個貢品的名頭去得罪一個大商賈,能搭上貢炭這條路的想必都不是什麽小人物,陳烈酒膽子再大也知道,現在的他還是個鄉下惡霸,沒到府城惡霸的地步,認同許懷謙話的道,“我們就打著銀霜炭的仿製品,叫仿銀炭的賣。”
永安府小地方不識貨,蘇州府呢?蘇州文人多,冬天用炭的人家也多,而且那邊好多世家大族,他們總有會識貨的吧?
用不起貢炭,還不準人家用仿的貢炭了?
許懷謙驚恐地朝陳烈酒看過去,他老婆簡直絕了。
這腦子。
瞬間就想到了高端路線和低端路線的格局,還能用品牌效應,把自己的名氣打出去,絕了絕了。
不過隨即他想到,他可是他老婆,他老婆耶!許懷謙的唇角翹得那叫一個高,誰的老婆有他老婆這麽能乾啊?!
“這個好,就這樣吧,”許懷謙掩飾不住地得意道,“不過今年恐怕賣不成了,得明年去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