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打的?”孟方荀驚詫地問了一聲。
“嗯嗯。”以前搞扶貧的時候,有段時間非常流行非遺手工,為了讓留在村裡害怕出去打工的女人足不出戶在家也能賺錢,他去學了這個非遺打絡子,給她們開了個網店。
那段時間他跟著師傅真是人都要學吐了,晚上閉著眼睛手都在打絡子,學會了就回村裡教其他人。
眼睛蒙上布後,他一天無所事事的時候,想到這個世界的人也打絡子,不過打的都是那種扁平的,還沒有像他這種實心的,就讓婉婉去給他買了些線回來,試著弄了弄。
可惜,他現在眼睛看不到,只能打單色的,也不知道打出來的怎樣。
於是問他們:“好看嗎?”
“好看,”段祐言頷首,“手很巧,比我家夫郎的手都巧。”
聽他第一次主動說起他夫郎,許懷謙還訝異了一下。
不過很快就顧起他的正事來:“正好你們都在這兒,你們說,我把這個拿去賣,能賣出去嗎?”
“好呀!”章秉文當即說道,“師兄賣多少錢,我買!”
“我要一個一個賣,賣到什麽時候去了?”許懷謙笑笑,“我想賣手藝,攢點錢治眼睛。”
“我現在出不去,”許懷謙向幾人尋求幫忙道,“你們能不能幫我去綢緞莊、繡莊什麽的跑跑,問問他們有沒有想要學這個的?十兩或者五兩我都能教。”
他以前學這個時候,也交了不少學費,現在他開班教學生收費,應該也不算太過份?
“何必那麽麻煩?”裴望舒聽他這麽一說明白過來了,立馬開口道,“我家就是開綢緞鋪子,你要賣的這個,我家也收,賣給誰不是賣,你賣給我吧。”
這下大家十分訝異地看著他:“你家開綢緞鋪子啊?”
裴望舒搞不懂他們這麽看著他幹嘛:“啊?不可以嗎?”
眾人搖搖頭。
綢緞是可以用來當錢的,能錢賣錢的人可想而知家裡有多富有。
怪不得裴望舒一天天不想學習,不想科考,要換成他家這麽有錢,他們也不想努力和奮鬥了!
許懷謙想了一下,怪不得裴望舒永遠都有穿不完的花花綠綠的袍子,原來他是個富二代,還是個超級富二代!
是他高攀了!
高攀歸高攀,許懷謙一點都沒有跟朋友談生意的局促,直接問他:“你打算出多少錢學一個絡子?”
“……十兩吧!”裴望舒想了想,他娘平日裡好像賣的還挺貴的?用絲線的打的平安扣,有十文到一百文不等的價格。
像許懷謙手裡的這個,挑最好的絲線,墜在玉上,賣給那些富貴人家,他娘敢多要價五百文到一兩銀子不等。
“會不會太多了?”其實許懷謙的心裡價格是一兩銀子一個,畢竟也不是多難學的東西。
他當年學費總共也才教幾千塊錢。
“……還好吧。”裴望舒不覺得這些錢是什麽錢,“反正我娘挺有錢的。”他隨便花一點,他娘也不會心疼。
“你會幾種?”裴望舒說完看著一眾瞪著他看的同窗,霸氣道,“我全都收了!”
“裴望舒。”許懷謙突然很認真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裴望舒愣了一下:“啊?”突然一下這麽正式地叫他,他還有些不習慣。
“你的名字是神吧。”
裴望舒頷首:“為月駕車的神。”
“裴望舒!”許懷謙又叫了一下他的名字,勾了勾唇,“你是我的神!”
然後趁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向他伸出了手:“我會的也就兩千多個!打錢!快點的!”
裴望舒:“……”
裴望舒:“……”
裴望舒:“……”
“打擾了!”他向大家拱了一下手,“你們就當我今天沒有來過!”兩千多個,要他買到傾家蕩產嗎?
打鬧歸打鬧,裴望舒到底也沒敗家,最後隻朝許懷謙買了二十個絡子的學習方法,等他歸家後他會派人去許懷謙家學的。
要是好賣,他再繼續拿錢給許懷謙學,要是不好賣,他們的買賣就此中斷。
出於友情許懷謙也不坑他,教的都是那種特精巧又特別難學的,保證別人拆了都學不會的那種!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此刻幾人從醫館看望許懷謙出來,想到許懷謙那眼睛瞎了都不忘科考的決心。
突然就感覺:“我好荒廢學業啊!”
章秉文吼了一句,想到他師兄平時病弱都那麽刻苦,再想想他自己,除了科考時認真點,其余時候還挺放松的,頓時感覺自己好廢材。
其他幾人也有同感地跟著點了點頭。
看到他們現在終於有點長進的樣子了,孟方荀感覺到很欣慰:“現在努力學習還不晚。”
“就是不知道這次科考,我們能不能過。”段祐言想到這事,心裡還是懸的,不會他那手字學政大人連看都不想他的考卷就給他判落了吧?
他想這次過了就不考了。
“我們落了還好說,大不了明年再考就是,”裴望舒苦笑了一下,“許懷謙要是落了,以後怎麽辦啊?”
“是啊。”想到這裡孟方荀也好無助,這次他給許懷謙壓的題一個都沒中,要是有壓対一個,學政看在他那手字上也能給他判一個過。
可惜了,這次也不知道從那個府冒出來的學政,出的題太刁鑽了,簡直不當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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