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表情要多傲嬌就有多傲嬌,像是在說,要不是因為我大哥吩咐了,我才懶得管你。
“二哥謝過陳三小姐給端的藥,”許懷謙接過藥碗笑笑,“這就喝。”
陳三小姐!!!
他又叫我陳三小姐了!!!
陳小妹的小臉一紅,看許懷謙喝下藥,板著臉道:“都說了我不叫陳三小姐啦!”
許懷謙被藥苦的面色一青,但面對陳小妹時,還挺和顏悅色的:“可在二哥心裡,小妹就是家裡的三小姐呀。”
陳小妹張著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最後隻得乾巴巴地說了句:“別以為你叫我陳三小姐,我就原諒你騙我的事了。”
拿走許懷謙喝完的藥碗,看到他那張被苦得始終沒松開的眉頭,離開的步伐頓了頓,從身上的小荷包裡掏出一顆麥芽糖來,踮起腳喂在他嘴裡,哼了一聲。
“這也是大哥吩咐的!”
許懷謙含著糖,看著投喂完人就噠噠跑走的身影,沒忍住笑了一下:“小姑娘,還挺可愛。”
嘴上說著不原諒他,卻沒有糾正他自稱二哥一事。
農家四月閑人少,才了蠶桑又插田。
在這個家家戶戶都在田裡農忙的時候,卻有一群個個生得高高大大,一看就很不好惹的莊稼漢子,拿著鐮刀鋤頭,烏泱泱地堵在許家門口。
陳烈酒一襲紅衣站在他們前面,身量瞧著比他們略微矮了些,指著許家的屋舍,氣勢卻是比所有人都足。
“給我拆!”
隨即一群漢子蜂擁而上,拆門的拆門,拆瓦的拆瓦,抬石板的抬石板。
“幹什麽!幹什麽!幹什麽!”
不一會兒,許家屋舍裡跑出來一群人,個個怒氣滔天:“一個個都沒事乾來拆房子玩,想吃官司了,是不是!”
陳烈酒站在人群中央,瞧著面前怒氣衝衝的男子,笑著開口了:“許大郎,哦,不對,現在應該叫大堂哥了。”
話一出口陳烈酒便改了口:“大堂哥這話說的,我拆我自己的房子,吃什麽官司。”
許大郎看到陳烈酒更生氣了:“我許家的房子何時成了你陳烈酒的了。”
對上許大郎的憤怒,陳烈酒一點都不促:“瞧大堂哥的記性,昨日還說阿謙以後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了,怎麽今日都給忘了呢。”
許大郎想起來了:“是有這麽回事,但這跟你來拆我家房子又什麽關系。”
“自是有關系了,”陳烈酒笑了笑,“阿謙現在是我的人了,他的東西我當然是要幫他拿回去了。”
“你!”
許大郎怒目圓瞪地瞧著陳烈酒。
“我什麽?”陳烈酒看向許大郎,“大堂哥我說的不對嗎?”
許大郎氣得咬了咬牙:“二郎既然都已經入贅給你,嫁出去的兒郎潑出去的水,如何還能回來拿許家的東西。”
“怎麽就不能了,他上無父母,下無子女,入贅給我,自是要連帶著家產一塊入贅給我。”陳烈酒朝許大郎笑:“不然叫他把家產平白給其他人霸佔嗎?”
許大郎真是一口老血憋在心裡,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二郎被陳烈酒給搶走當贅婿的時候,他就算計好了,等他搶,這樣二郎既給他還了帳,許家房子他還帶不走。
正好,家裡人多了,住不開,有了二房的房子,他們連起房子的錢都省了。
簡直一舉兩得。
可他算來算去,就沒算到,陳烈酒還有這手,直接給他把房子拆了!
一點商量的余地都不帶的。
許大郎看著那逐漸被拆掉的房子,心都在滴血。
可是這還沒完,等房子拆得差不多了,陳烈酒又轉過頭,拿出一張借據,笑靨如花地問許大郎:“大堂哥,欠我的錢,現在可以還了吧。”
“什麽?!”
許大郎像是幻聽了一般,不可置信地望著陳烈酒:“不是把二郎入贅給你抵帳了麽?”
“阿謙是阿謙,你是你啊,大堂哥!”陳烈酒拿著借據像個惡魔,“阿謙說了,他是自願入贅給我的,跟許家大房可沒有什麽關系。”
“當然,大堂哥非要把阿謙抵給我也可以,”陳烈酒彎了彎唇,“只要大房肯分一半的家產給阿謙,我這就把借據給銷毀了。”
許大郎都快氣暈過去了,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
大房與二房都分家十幾年了,他作何要把家產平白分一半給二郎。
許大郎漲紅了臉又開始耍無賴:“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有本事你把我帶走好了。”
“大堂哥你還真是,”陳烈酒頓了頓,“只有這點出息了。”
“我要你命做什麽,”陳烈酒目光掃向許家大房的房子,目光冰冷,“我要許家一半的石料就好了。”
許家大房的三間房,不是泥胚房,也不是青磚房,而是實打實的石料房。
許爺爺年輕的時候,曾在采石場幫過工,認識裡面的管事,走後門拿到的便宜石料,這才讓家裡蓋起了比青磚更結實的純石料房。
這事他能在村裡吹一輩子。
現在陳烈酒要把這房子拆了,不易於挖他的心肝。
許大郎怒了:“你敢!”
陳烈酒揚了揚手上的借據,對上他沒有絲毫畏懼:“我有什麽不敢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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