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謙這個思想冒出來的時候,自己都嚇了一跳,他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野心了?
“你——認真的?”許懷謙給陳烈酒說這些的時候,陳烈酒也嚇了一大跳,他相公他了解,不能說沒有上進,科舉的時候,要多努力有多努力,他只是眼界沒那麽廣,或者覺得自己就是個普通人,能盡到自己的能力就好,沒有想過這麽多。
不然他當初就奔著狀元去了,何苦對探花念念不忘。
因為他覺得,探花他十拿九穩,而狀元他不一定能夠拿得下。
他隻他拿覺得穩的東西,不去追求不穩定的。
但他現在願意為了自己而去改變?陳烈酒不受震撼是不可能的。
“嗯。”許懷謙給他點頭,“你以後想要什麽跟我說,不要再去跟人打架了,你能為我做的,我也能為你做!”
他想要的東西陳烈酒上刀山下火海都能給他掙來,同理,陳烈酒想要的,他就算是赴湯蹈火,粉身碎骨搶也給他搶來。
陳烈酒沉默,他不太想他家相公去做,太累了,他自己努力也很好。
“而且這件事,只有我能做,”許懷謙給陳烈酒抹完最後一點藥,“不是誰都能夠接受女子哥兒能夠堂堂正正地走到朝堂之上,只有我可以,不管是誰,他就算是個怪物,我都可以接受。”
如果不是他,就算是陳烈酒自己努力出來,他走了上去,也會像曇花一現,開過了也就開過了。
只有像他這種能夠真正平視的人去支持去鼓勵,才能讓他家阿酒永永遠遠的與他站在一起。
許懷謙握住陳烈酒的手:“阿酒,我們一起努力。”
第81章 攜酒上青天25
既然決定要改變這個世界, 許懷謙覺得這次盛北之行對他來說就是一次機會,大災大難過後,百業待興, 一切都得從零開始。
這個時候的百姓也是脆弱的, 只要給他們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他們的接受度也會很高。
他若將盛北打造成一個全新的,一個完全不同於這個時代的世界, 讓昌盛帝、讓朝廷官員、讓天下百姓看到,只要他們能夠拋棄以往的狹義與偏見,他們也可以生活得如盛北這般繁榮富強。
那麽這個世界將會迎來極大的不同!
有了這個目標後, 許懷謙在去往盛北的路上整個人都來精神了, 百尺高樓平地起,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個平地的基礎打好。
由於有先前從商人們哪兒籌集到的錢糧, 加上《大晉旬報》的發行,從京城到盛北這一路都不斷有逃難到京城的災民。
許懷謙會時不時挑開馬車車簾看一下路過的災民,見他們身上的衣物雖然都是破破爛爛的, 臉和頭髮也是髒兮兮的,但精神面貌還算不錯。
甚至有些逃難趕路的災民們還能跟周圍的人有說有笑道:“咱們的朝廷可真好啊,咱們的皇帝可真好啊, 咱們的官員也好,這逃難還給我們發口糧呢。”
一顆心放了下去, 跟陳烈酒說道:“朝中那群官員雖然老跟我作對,不喜歡改革創新,但對皇帝下達的命令, 執行得還算可以。”
“是因為有錢又有糧, 上頭什麽都有人給他們辦好了,他們只需要照著做, 就有功勞拿,他們當然願意去實施了,”陳烈酒一語道破真諦,“你看,一旦他們發現攤子太大,後續他們玩不轉了,感覺會出事,就忙不迭地把這個鍋甩給你。”
盛北的水災還在不斷地往外蔓延,周圍附近縣衙的災情所已經住滿了人,錢糧不斷地在消耗,水災沒治、後續災民的安置工作也是個老大難的問題,這些他們其實都想到了,就是因為怕麻煩,不願意接手,全甩給許懷謙就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這樣好處都是他們的,壞事都是別人的。
“也不能怪他們如此,”許懷謙站在現在朝廷官員的角度上想了想,“他們以前本就沒怎麽學過治國之道,都在學詩詞歌賦,突然一下來了水災,還是這麽大的水災,在國家現在要錢沒錢,要糧沒糧的時候,讓他們想出一個能治災的辦法,換我我也頭疼。”
而許懷謙也是站在時代的前沿,知道怎麽能讓商人們心甘情願的掏錢掏糧,加上還有一個有遠見的能率先替他替百姓考慮的恰好有幾分本事的老婆,不然光是他上嘴皮碰下嘴皮去遊說各路商人也需要費很大的勁。
所以改變很重要。
許懷謙得謝謝陳烈酒讓他一下茅塞頓開,他以前其實跟那些官員一樣,隻想盡自己的職責,沒想過主動去改變什麽,索性他還年輕,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記下吧。”許懷謙當下窗簾對身旁的一個筆試帖官員說道,“該是誰的功勞就是誰的功勞。”
雖然吏部官員對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不過,不得不說,這次盛北災民能夠平安到底京都,一路少不了他們的安排。
“好的,許大人。”翰林院筆試帖官員蔣玉書聽到許懷謙的話,忙不迭地在紙上寫下了京都到盛北這一路的情況,還把吏部官員誇了又誇。
因為《大縉尋報》的原因,現在盛北的災情成了大縉百姓最為關心的問題,第一期,寫了籌措錢糧和各方支援的事,這第二期也該讓他們知道盛北的災情和盛北的災民們到底如何了。
孟方荀稍微一思索,就將筆試帖們派遣出來,各方記錄所見所聞,等把這些見聞快馬加鞭寄回京都,會有京都的其他筆試帖們代筆,撰寫出一份感人肺腑或令人氣憤的邸報文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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