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謙想把油價壓到三十五一斤。這樣在原有的,吃了對身體不好的亞麻籽油的基礎上,還便宜了十五文。
別看十五文不多,可是對於有些不富裕的家庭來說,長年累月下來,十五文也能省下很大一筆錢了。
花生油不像蚯蚓肥,多到離譜。盛北一共就七千五千萬畝地,一半種了黃豆,一半種了花生。
三千萬畝的花生,除了百姓交稅和留著自己吃的,能榨二十億斤出來。
這油供應整個縉朝的百姓綽綽有余了,就是榨油坊忙不過來。
一抬木榨,一天只能榨三百斤油,而他們盛北目前就三十抬木榨,想要把供應全縉朝的油榨出來,靠這三十抬木榨得榨到猴年馬月去了。
為此許懷謙不得不又多開了些榨油坊,采取邊榨邊賣的模式。
整個冬日,盛北的男人們都在榨油坊裡勞作。
現在他們再也不羨慕女人能撚羊毛線織羊毛衣了,他們也有活幹了,而且還是怎麽乾都乾不完的那種!
而陳烈酒的動作也很快,他給各路商人寫了信,告知他們,盛北出了新型的花生油,問他們要不要試著賣這個油。
出於對許懷謙和陳烈酒的信任,商人們連價格都沒有問,直接就來盛北看油了。
許懷謙親自招待的他們,請他們到油坊看過如何榨的花生油,還請他們品嘗了用花生油過的各類吃食。
“不錯,不錯。”眾位商人嘗過這花生油後,皆滿意地頷首,“雖然,這花生油炒的菜,帶著一股子花生的香味,可比起亞麻籽油炒出來的菜,口感上不知道要好上多少,重要的是,它價格還比亞麻籽油便宜!”
在聽到許懷謙說這花生油只要三十文一斤的時候,眾商人都心動了,這價廉啊。
進回去,完全可以賣得比亞麻籽油還貴,六七十文一斤,他們的利潤能達到五到七成,爆利啊!
許懷謙就知道,有些商人會借機發財,於是他清了清嗓子與商人們說道:“我們盛北的花生油價廉是價廉,不過,我們要求,市面上的花生油,價格不能超過三十五文。”
“只有五文錢的利?”
眾位商人在聽到許懷謙這個報價的時候,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許大人,你這利給得實在是太低了。”當場就有商人向許懷謙商議道,“能不能再加些利,加到四十文也好,五文錢,我們除去路費、人工、以及損耗,就只能掙一兩個銅子。”
一天賣一萬斤也才掙十兩二十兩銀子,還不夠他們請人吃一頓飯花的錢多,就算這個油再好吃又怎樣,白忙活啊。
許懷謙搖頭:“定死了這個價,我希望,有朝一日,大縉百姓,人人都能夠吃得起油,這個價就不能太高了。”
來盛北的商人當場就有三分之二退縮了:“許大人,這個利,恕我們無法接受。”
“可以理解。”許懷謙也沒指望所有的商人都能夠接受,客客氣氣地將他們送走,“買賣不成仁義在,這次沒有招待好你們,下次一定。”
人家當高官都這麽禮待他們了,這些白跑一趟的商人也沒有怨言,就這麽著吧,就當來盛北遊玩了。
說到遊玩,這些商人,還真去盛北遊玩了起來。
現在的盛北雖說算不得多好,可該有的都有,看看景,吃吃麵,一吃麵,他們就停不下來了:“這面怎麽這麽好吃?”
“因為這面采用的都是我們盛北面廠產出的面條。”除了是爵爺外,還掛牌了個盛北一縣縣丞一職的陳烈酒一看來活了,可不得給他們介紹麽,“用的都是蚯蚓肥種植出來的小麥,反覆研磨出來的精麵粉,做出來的面,筋道有韌性,再配合我們盛北人的手藝,當然好吃了。”
商人們也不傻,一聽就問陳烈酒:“你們這面賣麽?”
“賣啊,怎麽不賣。”陳烈酒就等著這話呢,“眾位掌櫃要的話,我可以給到眾位掌櫃十文錢的本金,賣多賣少,全憑眾位掌櫃的本事了。”
眾商人一聽,這個可比油有搞頭多了,眼睛一亮,吸溜完碗裡的最後一口面條,一抹嘴,向陳烈酒說道:“陳掌櫃,借一步說話。”
不願意買油的被陳烈酒忽悠去買面了,剩下願意買油的,許懷謙笑著看向他們:“諸位掌櫃,我也知道,五文錢的利對諸位掌櫃來說少了些,這麽著,只要諸位掌櫃每次能夠進夠一百萬斤油,就減一文的進價。”
一百萬斤……
眾位留下來的商人,想也薄利多銷也是薄利多銷,可許懷謙一張口就是一百萬斤,嚇得他們眼皮子跳了跳。
就算是一百萬斤,按二十九文錢一斤算,也要兩萬九千,接近三萬塊的本金了。
他們要是拿得出這個本金,何至於還想著賣這個薄利多銷的油。
許懷謙也知道,能夠拿得這麽多錢的沒幾個,他喝了茶,慢慢道:“當然,沒有達到這個數目的,我們還是按照三十文一斤算。”
這話說得,既然有便宜,為什麽不拿便宜的,反正他們都是要賣這個油的。
留下的商人都不是什麽大商人,其中有個就是開雜貨鋪發家的,他聽許懷謙這話想了想,朝許懷謙說道:“許大人,我們一家很難拿得出這個價格,總歸許大人是要鋪貨的,我們幾家商議商議共同進貨如何?”
許懷謙:“……”啊,原來還可以這樣!果然,他不是做生意的料,想不到這些彎彎繞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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