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有鐵,章秉文改造農具的計劃又很難進行下去。
難不成為了讓章秉文安心造農具,他給昌盛帝寫信,撥給我一個鐵礦吧,或者允許我到鐵礦自行買鐵?
想想也不行,再好的君臣關系,他要是敢把手伸到鐵礦上,人家恐怕都要參他一本,有謀反之心!
“我回頭問問,看看誰手裡還有多余的鐵。”看許懷謙這麽為難,陳烈酒想了想,他人脈多沒準能夠問道。
“暫且也只能先這樣了。”許懷謙頷首,心中一個計劃一閃而過,沒準等章秉文真把他的農具改造出來,回頭他可以以開發新農具向昌盛帝要鐵。
“別愁眉苦臉了。”陳烈酒又拾起鋤頭,繼續挖土,“歇了好大一陣了,繼續乾吧。”
“還要乾啊!”陳小妹的臉一下就苦了,“不是有小文哥的這個挖土鐵犁在麽?用它不就行了!”
“它挖土,你把它挖好的土鏟出來,有什麽問題!”陳烈酒看了眼章秉文丟下的挖土鐵犁,又看了看陳小妹手中的鐵鏟,不覺得這二者之間有什麽可以共存的地方。
剛有了希望以為不用乾活的陳小妹一下子就泄氣了:“哎呀!小文哥你不僅沒有幫到我!還給我增加了負擔!你可把寶珠害慘了!”
嚎完,陳小妹去看許懷謙,祈禱他家二哥能說點什麽打消他家大哥繼續乾活的心理。
許懷謙甩著發顫的手,把臉偏向一邊,當沒有看到。
老婆要乾活,他這不也得陪著乾麽?求我也沒有用啊!
許懷謙這邊在轟轟烈烈地搞挖土運動的時候,西域的沙漠裡,拖著中了毒,不說說話還動彈不得的沈溫年在沙漠裡艱難地走了兩天的秋若笙,還看不到路時,自己都絕望了。
她太渴,太累了。
一開始沒有水,靠著嚼沙漠裡的草她還能堅持,可是連著兩天不喝水,白天又被太陽暴曬,靠嚼草根的那點水分,根本就不能維持身體的水分。
原本一個花容月貌的大家閨秀,這兩天臉已經曬掉皮了,皮膚糙得根本沒有辦法看。
可她已經無暇去顧及了,隻想去哪兒找口水,大飲特飲。
但是,沒有。
漫天的黃沙。
前幾天看到毒蛇,秋若笙還會躲,現在看到毒蛇,秋若笙隻想捉過來,割了它的血管,將它的血吸乾淨,就算是死,她也不想渴死!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沈溫年扯了扯手中的繩子。
沈溫年中了蛇毒,就算是秋若笙幫他把傷口處的余毒清理乾淨,沒有藥,逼不出已經進入他血脈裡的毒,一覺醒來,他人是活著,就成了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不能動,不能說話,就兩根手指還能稍微動一動。
秋若笙見狀,只能拿在沙漠裡挖的乾樹根做了個木閥,撕掉了自己的所有裙邊,擰成麻繩拖著他走,還在沈溫年能動的那兩根手指上綁上了一根絲線系在自己手腕上,這樣沈溫年有什麽需要,她也能隨時察覺到。
幸好這裡是沙漠,有時候拖著一個成年男子在有點坡度的地上走著,根本不覺吃力。
當然也有無助的時候,比如說這會兒,秋若笙就無助得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她雙腿跪趴在黃沙上,一刻也走不動了。
甚至想就這樣死了算了。
“怎麽了,沈大人?”感受到手腕間的絲線在動,秋若笙這才從那種茫然中的狀態中回過神來,艱難地走到沈溫年身旁,用幾乎一乾就出血的嘴唇,乾澀地問了一聲。
“你走!”沈溫年用能動的那兩根手指在黃沙上寫字。
他如何看不出秋若笙的疲憊,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要拖著他這麽一個累贅走,可想而知有多痛苦,他希望秋若笙自己走,別管他了。
然而不管他寫多少次,秋若笙就是當看不到!
“沈大人是不是渴了?”秋若笙當然看到了沈溫年寫的字,但她不想拋棄沈溫年,從小良好的家教讓她做不出那樣的事。而且沈溫年在旁邊,她還可以告訴自己,有人陪著她。她要是把沈溫年拋棄了,她一個人走在這漫天的黃沙中,連個陪伴她的人都沒有,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堅持下去。
苦點累點,至少她覺得她還有活下去的動力!
“我喂你吃點草根吧。”沙漠裡沒有水沒有吃的,不管渴了餓了都只有啃草根。
說著,秋若笙就把草根放進了自己嘴裡咀嚼,等在嘴裡咀嚼出水分以後,她強忍著吞咽下去的衝動,俯下身去吻住了沈溫年的唇。
沈溫年不能動,連咀嚼都沒有辦法做到,這幾天秋若笙都是通過這種方式喂他的。
一開始沈溫年反抗著不肯咽,但架不住秋若笙一次又一次的喂,吐出來就是浪費她的一番心意,沈溫年無法只能艱難的蠕動喉結,吞咽下去。
見秋若笙堅持兩天了還是執迷不悟,再是強硬的沈溫年也不禁落下淚來。
他沈溫年何德何能,能讓她這麽不離不棄。
秋若笙一次又一次咀嚼著嘴中的草根喂沈溫年,抬頭看到沈溫年眼角的淚水,迫切想喝水的她,看到水源,想也不想地舔了下去。
舔完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麽,急忙道歉:“對不起沈大人,我太渴了!”
沈溫年連搖頭都做不太到,只能閉上被淚沾濕的眼睫,在地上寫道:“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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