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讓各承宣布政使司的商人們捐也不現實。
於是許懷謙就把主意打到了這行軍中的帳篷上。
他和陳烈酒住的這頂帳篷就是馮勝給他們扎的,是用牛皮做的,暖和得很,比起房子來也不差什麽了,只有軍中的將軍級別的人物才能夠住得上。
其他普通士兵,就只能住塗滿桐油或者油脂的布縵,這種布縵雖然沒有牛皮暖和,但至少比什麽也不塗,就用布搭出來的帳篷保暖。
許懷謙觀察過了,淮河這裡的百姓,幾十口子人,一塊住在一個帳篷裡,大家相互擠著,冷不到哪兒去。
這樣就足夠了。
軍中的好帳篷他肯定是奢望不起的,他在內閣上班那幾天,知道軍中每五年就要換一批軍備,他就要這些換下來的帳篷就行。
好歹刷了桐油和油脂的,就算爛點破點,縫縫補補也能將就著用呢。
誰叫他們縉朝現在窮得叮當響,不撿破爛,怎麽活。
“相公。”陳烈酒看許懷謙認真伏在書案前寫折子的模樣,兩隻漂亮的大眼睛,崇拜地看著他,要多媚有多媚地叫了他一聲。
昨晚剛被老婆給榨幹了一番的許懷謙,突然聽到這聲音手抖了一下:“幹嘛啊!”
不會昨晚沒有盡興,還要再來一次吧,不行啊,他的戰鬥力就一晚,第二天就歇菜了。
“你緊張什麽,”陳烈酒看許懷謙那緊張兮兮的樣子,笑著捏了捏他的臉,“我就是想跟你說,你可真會省錢。”
軍中淘汰下來的帳篷他都能夠想到,想想,自許懷謙和他在一起後,一直都是他比較會過日子,反倒是他這個夫郎,大手大腳的,一點都沒個夫郎樣。
“當相公的不需要花錢,”把寫好的紙折成折子,叫了個人進來,遞給他,“快馬加鞭送回京城,交給陛下。”
“阿酒,我要是沒有病,”許懷謙摟著陳烈酒給他說,“我省下的都給你花。”
真的,他在現代存了幾十萬了,要是陳烈酒能跟他回現代,他都給他花。
就是不知道他還回得去嗎?
“我才不要花你省下來的錢,”陳烈酒很有志氣地搖了搖頭,“我要花就花自己掙的,我還要掙給你花。”
“別聽外頭人說什麽夫郎養相公不好,”陳烈酒朝許懷謙笑,“我就喜歡養著你,把你越養越好。”
看看他家小相公,現在生病都不吐血了,甚至昨天喝了藥,今天就好了。
這是身體有在變好的征兆,陳烈酒可高興了,他啊,就想要他家小相公長長久久地陪著他。
“給你養,給你養,都給你養。”対於老婆有一顆大夫郎的心,許懷謙又有什麽辦法呢,當然是繼續當小相公,被老婆寵著唄。
折子傳回京城,昌盛帝當即把吏部新尚書沈延紹叫了過來。
“你看看,這個叫常繼鵬的人怎麽樣?”
許懷謙雖然在折子上說得不錯,可昌盛帝跟陳烈酒一個想法,現在豐良縣百姓手上有大量的銀子,一個縣的人保不齊就有那動歪心思的人。
如今有許懷謙和馮勝兩人壓著還好,他倆一走,換個沒什麽本事的人去,一個縣的人都要遭殃。
剛遭遇了盛北如此慘大的損失,昌盛帝是一點損失都不想再經歷了。
因為沈延紹把三年一查的功績換成了三月一查,今年所有地方的功績考評都遞交上來了。
沈延紹很快就查到了常繼鵬在地方的作為:“他是今年三月的新科三甲進士,朝考落榜後,在吏部掛職,被調去了漠北一個奉天縣的地方做縣令,到地之後,就開始施行朝廷政令,組織人手建仿銀炭窯,推廣種植小麥,甚至還努力百姓養豬漚肥……”
“看上去很不錯,”沈延紹做完調研後,說出了自己的意見,“是個很有想法的人,但是,他壓不住豐良縣的百姓。”
“他這種人隻適合在太平的地方做縣令,但凡有點動蕩的地方,他都做不長久。”沈延紹給昌盛帝建議,“陛下若是要用他的話,最好再給他找個強勢一點的縣尉。”
“你有合適的人推薦嗎?”昌盛帝看向沈延紹,要他調一個將士他有人手要他調一個縣尉,他犯難。
無他,職位太低了。
“有一個,”沈延紹頷首,“陛下還記得,前幾年,閬苑縣有一夥土匪出沒,有個奮力殺匪保護村民的年輕人麽?”
“有點影響。”昌盛帝回憶了一下,那還是他剛登基那年,國潮動蕩,什麽阿貓阿狗都跑出來作亂了。
他們沒有威脅到昌盛帝,反倒是把附近的百姓禍害一空。
為了不讓自己的村子遭受禍害,有一人帶著村民拿著鋤頭砍殺了數十名土匪,愣是把土匪嚇得都不敢下山了。
此時上報昌盛帝這兒,昌盛帝讚他有勇有謀,封他做了縣尉。
昌盛帝封了人就不管了,可朝廷要多一名官員是要登記造冊的。
當時此事就是沈延紹經受的,他也沒有見過人,只是在底下官員報給他官員籍貫上看見,此人身高九尺,生得豹頭環眼,叫土匪看了都害怕。
這麽多年過去,沈延紹別的什麽沒有記住,就記住了那句“叫土匪看了都害怕”。
因此昌盛帝一問起,他就想到了此人。
既然沈延紹都如此說了,昌盛帝対此人也有影響,便將此事定了下來:“那便派他倆前去淮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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