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此事,昌盛帝又看了許懷謙的第二份折子看,看到許懷謙索要軍中退下來的舊帳篷。
“劃拉破爛都劃拉到朕頭上了。”昌盛帝如何看不明白,許懷謙想打驍勇軍前些年退下來的那一批軍備的主意。
縉朝全軍,只有驍勇軍的軍備是最好的,因為這是獨屬於他的精銳部隊,一切軍需軍備皆用的是最好的。
但,縉朝的國庫窮得都可以跑老鼠了,就算是驍勇軍淘汰下來的軍備,也不也能壓倉庫或者不要。
都叫別的軍隊給討去了。
所以昌盛帝也沒有辦法給許懷謙驍勇軍的軍備,只能把戶部尚書魏鴻彩叫來。
“你看看你手上還有軍隊中退下來的帳篷沒有。”
往年各軍退下來的軍需都由戶部接手了,此事也隻得找他們。
魏鴻彩一看到許懷謙的折子,頭就大,他就隻管張口要,一點都不考慮實際情況。
戶部窮什麽樣了,這些退下來的軍備怎麽可能有浪費的,箭頭都讓人撿回來重新回爐重造了,那還有多的東西給他。
但昌盛帝問了,魏鴻彩還是硬著頭皮回答道:“有是有,但臣怕給了許舍人,許舍人又覺得我們戶部在針対他。”
昌盛帝挑眉:“嗯?”
“軍中退下來的軍備,能回爐重造的都回爐重造了,實在回爐重造不了的,都拆散售賣與民間,以再回供給軍需,”魏鴻彩老老實實給昌盛帝交代,“只有一小部分實在沒辦法回爐又無法賣的,還堆積在戶部,許舍人要的話,臣就只能把這部分的軍需帳篷給他。”
“那些帳篷就一點用都沒有了?”昌盛帝沉吟。
“用還是能用的,”魏鴻彩為難,“就是可能用起來比較艱難。”
“艱難就艱難點吧,總比讓盛北的百姓凍死強,”昌盛帝聽到這兒松了一口氣,他也是沒法子了,能給的都給了,“都給許舍人送去吧。”
魏鴻彩聽昌盛帝這麽一說,沒辦法,回去之後,隻得讓人開庫房,把積壓庫房裡一堆落灰的帳篷給許懷謙送過去。
這次他可是事先給昌盛帝打過招呼了,就算許懷謙覺得他們戶部針対他,他也沒辦法了。
“阿酒,我覺得還是不妥,”但許懷謙也不傻,折子送出去沒有多久,他就想起縉朝窮成這樣,以戶部那個大老摳的性子,怎麽可能還有好的帳篷留給他,“不能把希望都放在朝廷身上。”
“那我們也沒辦法去弄上千萬人用的帳篷啊。”除了軍隊,陳烈酒想不到能去哪兒弄這麽大一批帳篷了。
“阿酒,盛北種植水稻嗎?”許懷謙咬著毛筆頭,突然想陳烈酒問了一句。
“盛北處於北方,”陳烈酒搖頭,“並不適合種水稻,就算有種的,估計種得也不多。”
“那就派人去南方收水稻秸稈,我們搭草垛子吧!”許懷謙扒拉了一下手頭上的錢,給近千萬的災民買防潮保暖的油布做帳篷的事,是不可能的,但富有富的辦法,窮有窮的辦法。
他不能什麽都往好裡想,也得考慮實際。
他記得,南方的百姓,冬天冷到受不住了,就會用水稻秸稈搭個草垛子躲裡面。
說是這草垛子比屋裡還暖和。
他買不起布,還買不是草麽。
到時候把這稻草往那帳篷外面一堆,再怎麽都能抵禦一陣風寒吧。
“是個好主意,”陳烈酒聽許懷謙這樣一講,眼睛一亮,他以前走鏢也睡過草垛子,只要不透風,還是很暖和的,“我這就叫人去買,也不要隻拘著稻草,麥草、乾草、這些都可以。”
“対!”許懷謙頷首,因為他是南方人,就隻想得起稻草垛子,不如陳烈酒見多識廣,誇老婆的話張口就開,“我家阿酒最聰明了!”
“就你嘴甜。”陳烈酒可是聽許懷謙說了一晚上情話的人,知道他誇人的本事有多厲害了,從衣架上扯過一件披風系好,伸手向許懷謙要錢,“我去幫你找人買草。”
“去吧去吧。”許懷謙從他帶來的銀票裡,抽出幾張塞給陳烈酒,“快去快回啊。”
外面下著雪,他可不敢出去,只能拜托他老婆幫他跑路了。
陳烈酒都掀開帳篷出去了,聽到許懷謙這依依不舍的聲音,又折返回來,捧著他臉親了他一口:“這麽黏人,怎麽得了哦。”
說完,這才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獨留下許懷謙摸了摸陳烈酒親過的臉頰,不解,他很黏人嗎?哪有!
這次,許懷謙在朝廷劃拉了不少人,且陳烈酒也帶了陳五、陳牆出來以備不時之需,這會兒,許懷謙要買草,陳烈酒只能從許懷謙帶出來的人裡點了一堆人馬,叫上陳五、陳強他們分了好幾個方向,全去各承宣布政使司買乾草。
乾草這個東西,幾文錢能買一大車,貴是運乾草的牛馬。
“直接去找當地最大的牛馬行,和他們租牛馬運乾草,”陳烈酒怕他們不懂,還特意交代了一番,“這樣就可以和他們談價格,把租費降到最低。”
許懷謙現在愁得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文錢花,陳烈酒再大手大腳,也不得跟他一樣節儉起來。
得了吩咐的下屬的們,各自按照各自的方向辦事去了。
只是買乾草又不是買別的東西,這點事情他們還是辦得好的。
做好這些事,許懷謙就著手和馮勝準備拔營去盛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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