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王爺一尋思,這協議不能達成。
可西域都城內的防護太嚴,他們攻不進去,只能在沈溫年回縉朝的路上動手。
兩國來往,不斬來使。
他們要是把沈溫年斬了,縉朝皇帝肯定勃然大怒,必會向西域發兵,到時候,讓新上任的西域王去面對縉朝皇帝的怒火,他們在後面,沒準還能跟著獲得一點利益。
就算不能獲得利益也沒有關系,反正,他們現在都當不了國王,縉朝把西域王滅了他們都不在乎。
總之,能給西域王這個卑賤的奴隸子找點麻煩,是西域其他王爺很樂意做的。
別看沈溫年有了秋若笙後,在西域都城如魚得水,幾乎沒費多大勁就與西域王簽訂了兩國貿易的協議。
但在他們回程的路上,走得那叫一個驚心動魄。
光是截殺都遇到了十幾次。
最慘的一次,就是現在。
截殺又遇到了沙塵暴。
好巧不巧,沈溫年的馬車和秋若笙的馬車都被卷進了沙塵暴裡,等兩人醒來時,半截身子都埋在了沙土中,周邊侍從一個都不在了。
“秋姑娘。”沈溫年忍著身上的倦意,將秋若笙從沙土中刨出來,向她問道,“你車上有水嗎?”
在沙漠中走失了,最忌諱的就是沒有水。要是有水,他們還可以撐著去找路,要是沒有沒水,那完了,沙漠中這麽大的太陽,這麽暴曬一天,若是沒有水源補充,人很快就會缺水而亡。
“好像有。”被沈溫年從沙子裡拋出來的秋若笙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回憶了一下,她的馬車內是備著有水的。
沈溫年有了希望,解救完秋若笙,又去刨被沙土掩埋住的馬車車廂,至於馬,不知道是被沙塵暴給卷走了,還是掙脫韁繩自己逃跑了。
不然有馬在,缺水的時候,殺了馬,喝口馬血也能撐到他的手下們找到他們。
奈何,他們兩人運氣實在太差,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馬車從沙土中刨出來,裡面空空如也,別說水了,連放在車裡的書籍什麽的也早就不知道去向。
“現在怎麽辦?”秋若笙也跟著沈溫年一塊刨馬車,大家閨秀的她沒有喊過一句苦一句累,漂亮的指甲都被她刨壞了,有幾根還出了血,但她沒有管這些,抿了抿乾澀到不行的唇,看向沈溫年。
“我這水囊裡還有些水,秋姑娘若是不嫌棄的話,先拿去飲用吧。”沈溫年結下自己腰間的水囊遞給秋若笙。
“謝謝。”秋若笙接過水囊,現在能有水喝都不錯了,她哪裡有嫌棄的份。
但沈溫年這水囊是他隨身攜帶的水囊,裡面的水本就不多,何況他路上還喝了不少,現在就剩一個囊底了。
秋若笙接過水囊後,知道水不多,也隻敢抿了一小口。
“多喝一點吧。”沈溫年看她隻抿了一口沾了沾唇就把水囊還給了他,又把水囊推還給了他,“待會兒我們還得去找路,太渴,你是堅持不住的。”
沒有馬,也沒有路,他們隻得自己去找路。
周圍都是漫天黃沙,也不知道他們被吹到了哪兒,更不知道在水囊裡的水沒有之前,能不能找到人。
他能做的,就是率先保全他們自己。
秋若笙想了想,聽話地又喝了一口,這一口也是暫且緩解了一下口中的饑渴,多余的,她是一口都不敢喝了。
沈溫年見壯也沒有再勸,伸手拉了她一把:“走,我們找路去。”
秋若笙也沒有矯情,拉上了沈溫年手,跟著他在漫天黃沙中,尋找起路來。
但他們兩個一個是世家嫡公子,一個大家閨秀,哪有野外生存的能力。
他們一路從天亮找到天黑都沒有找到一條沙漠中的路。
更慘的是,夜幕降臨,即使是臨近夏季,沙漠裡的夜晚也冷得讓人絕望。
“秋姑娘,坐過來一點吧。”沈溫年見秋若笙在火堆旁冷得瑟瑟發抖,主動叫了叫她,“這裡沒有旁人,可以暫時把男女大防放一旁。”
況且,他們兩個孤男寡女的在沙漠裡這樣待著,即使是出去之後,也離不了別人異樣的眼光了。
這點秋若笙當然清楚,但她這不是怕沈溫年介意,既然沈溫年不介意,她又主動地靠近了一點火堆。
“沒有吃的。”沈溫年看她靠近火堆,手掌接觸到火堆的溫度舒服點了,從火柴旁扯出一把草來塞給秋若笙,“嚼點草充充饑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沈溫年自己都僵了一下,他大概也沒想過,他一個世家公子,居然有天會淪落到讓一個姑娘嚼草的窘迫。
“謝謝。”秋若笙一如既往從容地接過沈溫年遞給她的草,道了聲謝,拍乾淨上面的沙土,放在嘴裡咀嚼起來。
青草的味道又苦又澀,但是沒有辦法,在沙漠裡他們沒有水源又沒有吃食,不吃草,他們很難活下去。
秋若笙雖然是大家閨秀,但她不是笨蛋,這個時候,她很明白自己怎樣才能活下去。
盡管沈溫年和秋若笙已經想方設法地來保全他們自己,奈何,沙漠太大了,大到他們第二天還是沒有找到路。
更慘的是,沙漠裡除了缺水以外,還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危險。
第二天,他們在沙漠裡找柴火過夜的時候,沈溫年就被隱藏在草叢裡的毒蛇給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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