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許懷謙不認識太子,他入朝以來就沒有見過任何一位皇子,連朝中大臣都不討論皇子的事,這位太子更是連頭都沒有露過,他當然不認識了。
別說他了,朝中大部分的官員,也同樣沒有見過太子。
不是昌盛帝不讓太子出來見人,是因為他不想在他皇權還沒有坐穩的時候,就讓太子等皇子出來接觸朝臣。
現在嘛,他覺得時機成熟了。
當然這些事,別人一眼就能看明白,而躲在角落裡的龐冠宇卻沒有看明白。
原本他都接受了自己比許懷謙差遠了的事實,結果,又看到陳烈酒被封爵的這一幕,再來太子這一出聲,他直接嚇軟了腳:“能讓太子親臨為其夫郎宣旨。”
這許懷謙這個贅婿,未免也做得太成功了。
第96章 攜酒上青天40
龐冠宇的心情如何, 無人在意,太子親臨,席間的官員頃刻間全都不自在了。
主要是沒接觸過, 不知道該怎麽跟他相處。
他們縉朝的這位太子神秘得很, 因為昌盛帝不是正統太子出身, 加之先太子就是因為跟朝堂接觸太多,沾染了朝堂上的文氣, 一心向文不向政,昌盛帝自登基以來,就一直把太子拘在東宮由專人教導, 就算是有事, 也是單獨讓太子出去辦, 不與朝堂接觸。
先前朝堂上的人都忙著和昌盛帝較勁, 加上昌盛帝才登基沒幾年,誰都沒有想起太子這茬,現在突然看到這位陌生的太子, 眾人一臉迷茫,不知道是該上去套交情,還是不上去套交情。
不管他們套不套交情, 許懷謙和陳烈酒作為主人家,太子要留下來吃酒席, 他們就要作陪。
面對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太子,許懷謙和陳烈酒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他相處。
後來,許懷謙想了想, 昌盛帝看似威嚴, 實則是個很通情達理的人,皇后也不是那種盛氣凌人的人, 作為他們的兒子,就算沒有遺傳到兩人的優良性格,想必人也不會差到哪兒去,與陳烈酒小聲說:“我們就以平常心待他就可以了。”
“太子請。”決定好了之後,陳烈酒也不矯情,立馬就拿出了自己海晏縣男的氣勢,邀請太子上座。
太子也是個挺有趣的人,陳烈酒一請他坐下,他立馬就坐下了,還饒有興致地對兩人說:“許舍人和海晏縣男也坐。”
他對許懷謙和陳烈酒兩人說完,還朝其余官員說道:“你們也坐,別都盯著孤,孤就是來喝喜酒的,沒別的意思,你們把孤當賓客看就行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也隻得依了太子殿下所言,跟著入了座。
“管樂的都唱起來,”看大家入座後,太子殿下似乎還覺得不夠盡心,朝席間兩旁的樂隊抬了抬手,“這婚宴就要有個婚宴的感覺。”
沒辦法,太子殿下都開口了,原本大氣都不敢喘的管樂也繼續把樂鼓彈奏了起來。
一時間,管樂聲、賓客聲、鬧將聲全都跟著起來了。
太子殿下見這氣氛終於回歸到他來宣旨前的氣氛,滿意了,執起桌上的桌筷與許懷謙和陳烈酒兩人道:“許舍人和陳縣男也吃。”
許懷謙和陳烈酒:“……”怎麽有種他是主人,他們兩人是客人的感覺。
“太子殿下。”被搶了主人風頭,許懷謙也不惱,端起酒杯與太子碰杯。
太子也很知趣地端起酒杯與許懷謙碰了一下,看了眼許懷謙杯中的酒水,想到宮裡傳聞許懷謙是個病秧子,還特別好心地問了一句:“許舍人這身體喝得了酒麽?”
“一點點不礙事。”縉朝因為國力薄弱,先前百姓的糧食都不夠吃,哪裡還有釀酒的糧食,因此釀酒業也不是特別發達,釀的酒度數也不高,許懷謙覺得他現在身體好點了,飲一點點應該沒什麽事。
太子聽許懷謙這麽一說,將杯中一飲而盡,頷首道:“今兒你弟弟大婚,的確得小酌一杯來高興高興。”
“是這個理。”許懷謙點了點頭,也喝了一口杯子裡的酒,不過他沒有太子那麽豪爽,只是輕抿了一口。
就這樣也算是給足了太子面子,要知道,許懷謙跟別人在一起,是從來都不會喝酒的。
“陳縣男也喝。”和許懷謙碰了杯,太子也沒有忘記陳烈酒,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向陳烈酒笑道,“祝賀你今日榮升男爵,喜上加喜,節節高升。”
“承太子吉言。”陳烈酒跟太子碰了碰杯後,兩人同時一飲而盡。
“陳縣男豪爽。”見陳烈酒跟他一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後,太子嵇雲樺笑了笑,“陳縣男是生意人,孤不會做生意,就不跟陳縣男多聊了。”
他轉頭看著許懷謙道:“許舍人是狀元郎,孤在父皇的禦書房看見過許舍人的墨寶,寫得真是行雲流水,甚合孤心意,今日許舍人家雙喜臨門,不如許舍人作詩一首,留下墨寶,也為今日這喜氣多添一份彩。”
許懷謙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虧他先前還覺得太子必然跟皇帝皇后一樣隨和,覺得他是個好人來著。
現在他收回剛才的話。
這分明就是一隻笑面虎來著!
他要是會作詩,當年還有沈溫年什麽事,他直接就是三元及第的狀元郎,縉朝開國以來獨一份的祥瑞。
他就是因為不會作詩而丟了會元,沒成為三元及第的狀元,進了翰林院,翰林院的其他官員們都不讓他作詩,朝堂上更是因為昌盛帝不喜歡詩詞歌賦,沒有人會讓他作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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